观察美国开放式教学

中小学的开放式教学，是一种以人本主义教育思想为基础，使人才培养适应美国市场经济社会需要的现代教育。它以学生为中心，尊重学生个性差异与自主发展，学校提供多样化课程，教师扮演指导者角色，保证学生在更广阔时间、空间、信息资源学习情境中，自定目标、主动发展。

    我在美国佛州坦帕市（tampa）探亲生活近三年期间，注意跟踪了解小孙子所接受的一所幼儿园（westchase kids ) 和一所小学（westchase elementary school）的教学，特别对我的小孙子的带班教师mrs.mik进行了一次较长时间的教育专访，还参观了两所初中（fundamental middle school and seminole middle school )，听了几位教师的课，向其中一位校长较详细了解美国中学教育的全面情况，另外有机会参观佛州另一座城市查诺特市（charlotte ）一所私立、有特色的幼儿、小学一体化学校的幼儿教学，又注意听取华人朋友及阅读、收集美国报刊介绍美国中小学教育的情况，使我对美国学校教育，特别是对美国中小学的开放式教学，有了许多真切、感性的认识。我认为所谓“开放”，就是指对原有传统模式的“突破、改造、创新”，发展出更好、更有生命力的新模式，以适应社会发展新情境的需要。以下是我对美国中小学开放式教学问题的粗浅观察和认识，由于所见所闻及自身认识水平有限，难免一叶障目、议论失当，欢迎批评指正。

    一、班级的开放。

    班级是学校教学的基本组织形式。在美国，由于学校非常注意因材施教，实行同步与异步、集体与个别教学相结合，因此学校中除普通班外，还设有“天资优良班”、“智力障碍班”和“心理障碍班”。从小学一年级直到高中，经合法执业的心理学家智力测试，智商在130分以上的学生可被推荐进入“天资优良班”，这些学生约占同年级人数的3%左右。在小学里，同年级“天资优良班”学生，常是上午在普通班与其他同学一同上课，下午另行集中接受更优质的教学。中学里的“天资优良班”独立成班，人数较少时，由几校联办，设在条件更好的学校内。我的好几位华人朋友子女及我的小孙子都曾有幸在不同年级“天资优良班”学习。我参观seminole初中时，还看到两个教室分别是“智力障碍班”、“心理障碍班”。在“智力障碍班”里，有十多个来自不同年级的男女学生分组围坐圆桌旁，有两位教师分别对学生耐心辅导。这些学生因智力障碍，需要更加细致、慢速、个别化的教学。在“心理障碍班”里，有六、七个因家庭或其它突发因素而一时心理、行为失常的学生，学校有专职心理教师热情而有 效的对其心理安慰与诊治，恢复常态后再回原班学习。在这样的学习环境中，每个学生都得到尊重、爱护和提高，且都是免费的。

    通常班级由同龄、同程度学生组成，学习统一课程、教材，得到相对同步的发展。但我在查诺特市看到的那所学校，试行在幼儿阶段打破班级常规，实行不同年龄、不同程度学生编班。将3~5岁幼儿同编在一个班内，每班16人。教师认为，由于采取个别化教学指导，不同年龄幼儿在一起学习，有利于大孩对小孩的学习示范及辅导作用，促进大孩的能力成长和小孩的学习进步。该校于1996年才创办，是已有一定知名度的幼儿、小学一体化学校。由于该校有独特的办学理念，倡导一种让学生在宽松、自主、无压力、有指导环境下的学习活动，许多家长放弃免费公校，不惜花费每年5500~6500美元的高昂学费，将孩子送来上学。

    在美国小学，常是一位主教师（有的加一位助教）包教班级的多种课程与学生管理，每班法定不超24人，教师与学生同在一个教室办公、上课。中学教师是分科教学，同年级学生有的按姓氏字母顺序分编在各个“家庭教室”（homeroom），每室法定不超32人。“家庭教室”里除课桌椅外，还配备有一些类似家庭的生活、卫生设施。学生上学先到“家庭教室”报到，不上课时，可在其中自学或休息。有专职辅导教师同时管理几个“家庭教室”学生。学生从初中起，依据必修与选修课程要求，要自主制订课表，每天按课表到“学科教室”（classroom）去上课，每室也不超32人。这“学科教室”的环境、设施有学科特色，也是学科教师的办公室。学生上课时，同一“学科教室”中的学生可来自不同的“家庭教室”，甚至来自不同的年级。在中学里，年级、学科的概念突出，班级的概念很模糊。

    还有班级里课桌的排放，也不全是传统、一成不变、适应教师“一言堂”教学的那种纵向插秧式，还有排成半圆、扇形式及4人小组圆桌式等，以适合不同学科教学环境需要。

     二、课程的开放。

    课程体系应居于教育体系的核心，因为课程结构决定学生的素质结构，以学生发展和社会需要为目标的现代化课程体系决定现代化学生素质。

    美国小学必修课程有英语（阅读与写作）、数学、科学（自然、环保）、社会（历史、地理）、艺术（音乐、美术、手工）和体育保健等。公校在高年级可选修外语，私校在一年级就开始必修外语。中学必修课程有英语（语言基础、写作、文学、诗歌、戏剧、新闻学）、数学（代数、几何、三角、统计）、科学（物理、化学、生物、天文、地球科学）、社会（美国政府、美国历史、世界历史、经济、时事、社会学、人文地理）、外语、电脑、艺术（绘画、音乐、舞蹈、表演）、卫生安全（卫生、医药、营养、安全）、体育（运动、健身、游泳）等。另外普遍开设几十到上百种选修课，大多讲授实用性知识、技能，涉及工业、农业、林业、商业、经济、法律、外语、文秘、家政、环境、通讯、驾驶、制造、建筑、财会、时装、食品、维修等，凡是学生感兴趣的方面，都可能有相应课程供选修，还有学生选修有较高难度的所谓“荣誉性课程”（电脑、经济、心理学、天文学等）、“大学先修性课程”（微积分、外语、化学等），有利于被高校录取和与高校学习对接。

    中学必修课程有的又可分为几个不同水平层次，学生可自主选择某个水平学习，获得相应不同的学分。学习选修课程也可获得学分，越是困难的课程学分越高，“大学先修性课程”学分还被有的大学承认，入大学后可少修学分、少交学费。

    学校每学年向中学生提供开设的全部课表，课表包括中学毕业总学分要求、年级学分要求、课程及编号、内容、难度等。站在尊重人权的高度，学生有权自己决定发展目标、途径、方式、速度，学生从知识被动接受者，转为获取知识的主动建构者。学生根据自己的学业成绩、志向、潜能、爱好、特长及毕业学分要求，在辅导教师指导和家长关心下，自主决定每学期的选课，并向学校注册。上课时，学生按自定课表准时进入“学科教室”学习。学生提前修满课程、拿到毕业总学分，可以提前毕业、参加高考。一些学生个人志趣是就业，高中就多选职业技能课，毕业就工作，不觉得有什么丢人。

    还应特别指出的是，由于美国高考实行“2+x”模式，这“2”是指每个学生必考的“英语与数学”，这“x”为包括英语、数学的所有学科中，学生再选考2~3科，科目由独立招生的高校按系科需要决定。我从历年美国高考数学试题发现，这“必考”中的数学试题仅是初中水平，“选考”中的数学试题才有高中内容。因此，有许多想在人文、艺术上求发展的学生，在数学上力保达到初中优秀水平，对高中数学只求达到合格，拿到相应学分。美国还允许一些特别优秀的八年级生（相当于初三），提前报名考试，提前拿到sat数学考分，以备后用。

    学分制与选课制，最充分体现了美国以学生为中心的办学模式。学校规定学生必修、选修和毕业总学分最低标准，对学生学习课程种类、难度无统一要求，学生不必按某统一、固定的模式塑造自己，在学业上享有最大限度的自主权、主动权，充分发挥潜力和特长，各层次学生均可按自身条件，各取所需，各有发展。

     三、教法的开放。

    传统教法中，突出“教师中心、课堂中心、书本中心”，课堂教学中主要是以“教师讲、学生听”为主的单向信息传输。在美国开放式教学中，教师不搞“一言堂”，不做“权威”，是教学活动的“组织者”，是学生学习的“咨询者”、“导师”，甚至是“同学”。教师重视创设学生愉悦、自主的学习情境，鼓励课堂上学生提问、发表见解，重视师与生、生与生间的多向信息传输，重视教学与学生生活、与社会实践的联系，重视培养学生的自学与动手实践能力。

    如倡导自主学习法。在查诺特市的那所私立幼儿、小学一体化学校教室里，我见到有16位3~5岁的幼儿各自独立、分散学习，有的在用51个州图拼成美国地图，有的对1~100的字块按要求排序，有的手执单词与眼前实物图示相对应，有的在各种蝴蝶图上涂上自己喜欢的颜色，有的排列一系列彩色木块使与图示一致等等。16个幼儿学习材料与认识难度各不相同，所有幼儿坐地毯或在课桌边安静、自主、专心的研究，一位教师在幼儿旁不断巡回询问、指导。这些学习材料或学习主题，一旦幼儿掌握或兴趣转移，又换另一种学习材料。教师通过不断设计、组织各种幼儿感兴趣的材料，引起幼儿学习热情，使之逐步达到教学目标。

    如促进全脑发育的学科综合法。在westchase小学学前班教学的mik老师是坦帕市有名的优秀教师，她接受我专访谈及教学方法时说：“组织教学活动，要注意促进全脑发育。人的左半脑主要起处理语言、数学、逻辑等作用，右半脑主要处理音乐、图象等作用，教学活动尽可能使语言、数学、图画、歌唱、舞蹈、情感等多种交流方式综合起来，孩子学习最容易记住，可能学得更好。”“要设计有趣教育主题，我常花很多精力钻研怎样在解决有趣问题的过程中，穿插许多学科目标中应有的知识，甚至大大超过目标要求，让学生在有趣的解决问题过程中一步步学习知识。”我曾和其他家长一起，两次观看了体现mik老师教学观念的两个教学主题《可爱的印第安人》、《美丽的夏威夷》学生汇报活动。从每次学生非常成功的汇报可知，学生从认识印第安人和夏威夷主题活动中，穿插学习了许多文学、数学、历史、地理、音乐、美术、舞蹈、服饰、动物、植物及运动等知识，学生的学习热情、知识积累、语言表达、绘画与表演等个性素质发展远超其他同龄学生，受到家长的高度评价。

    如认知、技能、生活结合学习法。有一天，在westchase小学学前班学习的5岁多小孙子，在校学习了以“m”当头的单词后，教师布置的家庭作业是写出6个“m”当头的单词，并画出它们。我看到他写和画的是：mommy and me (妈妈和我)、man (男人) 、moon(月亮) 、money (钱) 、mars (火星)。作业还要请家长给孩子念一篇报纸短新闻，圈出并学习其中所有“m”当头的单词，第2天将自己写、画的单词及报纸新闻带到班级交流。第2天的作业又有新鲜事，再带一件“m”当头的物品到教室，与同学分享认识新单词的喜悦。我的儿、媳为了让孩子带到教室的物品有特色，特别带孩子到超市购买一种名为muffin的甜饼原料，回家用电烤箱制作出6个糕点，让孩子带给教师分切成24份，使每个学生学了muffin单词，又分享1份甜饼。别的家长也很用心协助孩子出色完成这种形式的作业。这种将学单词与学生已有认识体验、画图画、学新闻、搞制作、与同伴分享学习快乐联系一体，调动教师、学生、家长积极性，使学生处在愉快学习情境中，其认知、能力、情感同步发展，教学效果很好。

    如小组合作学习法。我在seminole初中参观时，看到在一个班级里，有许多3~4人一组的学生围坐桌旁阅读许多书籍，教师自己在单独看书。再到图书馆里，又见这种情况，还有学生在用电脑。我问校长后知道，这是学生分别上社会历史课和社会经济课后的小组合作学习活动。教师指导学生学完学科章节知识后，向学生小组布置研究专题、提供阅读书目。小组成员到图书馆看书，上电脑网上查资料，分工摘记，研讨专题，推选人员撰写论文，代表小组在班级演讲、交流，教师与学生共同评价。这种教学，培养学生自学、检索、分析和应用资料、信息的能力，培养撰写论文与演讲能力，也培养学生合作与竞争意识。在该校，我还看了1节手工制作课。教师在课堂上给学生一些板型、条型的泡膜塑料材料和一些工具，向学生提出课题，用这些材料及自行添加材料，设计制作一个有安全系统的游乐园。小组成员讨论设计，翻阅书籍资料，到公园参观，有的听取家长建议，大家动手制作，经过一段时间的制作（不止1课时），各种形态的游乐园先后制成，教师与同学共同评价。这种教学是培养学生的想象、创造思维和设计、动手能力。

    如请家长参与教学法。我专访mik老师时，她对我说：“家长参与教学是教育整体的一个重要部分。”“学校对家长开门，家长在任何时候都可来听课。教师也请家长到班级当义工，如给孩子阅读、讲故事，给教师当助教，辅导学生，外出活动时协助管理，甚至家长亲自烧烤点心与师生一起分享。”“家长也有自己的组织，每学期邀请教师参加几次会，一起讨论教学方案。”美国家长多数具有高学历，他们认为自己有权也有能力干预学校教育（含教育政策、课程、教法），喜欢成为学校教育过程中的一部分，乐于参与、捐款、做义工。学校也善于利用家长这一重要教育资源，提高教学效率。我的儿媳曾被fundamental初中地理课教师邀请，一个上午连续为两个班学生讲“中国”，当场回答学生几十人次提出的对中国感兴趣的问题。这是因为该课教师为学生讲完课本中的“中国”后，请学生带信给家长，邀请一位中国人来班级讲“中国”，我儿媳正好是一位家长的同事。 我也曾被mik老师邀请，向她班的学生介绍中国传统文化——中国人怎样过新年。我还被mik教师所在校邀请参加学校举办的艺术节，和其他15位各领域（绘画、雕刻、制模、刺绣、乐器、建筑等）的艺人家长一起在校内摆摊献艺。全校30多个班级学生在教师带领下，逐摊欣赏展示在眼前的生活中的各种艺技。这种有“义工”家长积极参与的教学活动，对开拓学生认知眼界，促进学生志趣与能力发展，实有超越课堂、课本的作用，也成为美国中小学教学中的一大特色。

    如教学紧密联系社会实践法。华人朋友告诉我，美国学校教师常组织学生外出参观各种免费的博物馆、科学馆、海洋馆、艺术展、航空展，参观企业、银行、诊所、餐馆、商场、农场，甚至组织小学高年级以上学生，到某单位穿上相应职业服装，当一天实习雇员，体验社会角色生活。在初中（6~8年级），教学中就有指导学生设计今后就职计划内容，进一步接触社会上多种职业。到高中（9~12年级），学校从社区、公司请有经验的成功人士帮学生计划理想的职业。很多中学生利用假期，主动去许多单位做义工或打工，进一步熟悉职业，锻炼适应社会的生存能力。这些学生考不上大学就工作，没有什么大的心理负担，这得益于学校的开放教学。

     四、作业的开放。

    美国学生作业一般当堂练习，课外书面作业较少，除有专题性、研究性作业花时较多外，课外作业负担轻。中小学一般下午2时半、3时半放学，全年有三分之一甚至更多时间是“假期”，享受“非学校生活”。学校保证学生有充分的时间、空间，自主参加多姿多彩的阅读、科学、艺术、体育、交友、旅行、打工、做义工、甚至开公司及其它社会性课外活动。美国各州每年都搞学科竞赛，包括数学、科学、艺术、体育等。学生在活动中拓宽认知、发展情感、培养自学能力和社会能力，很多优等生因参加课外活动多，除课内成绩骄人外，还因在数学、科学、艺术、体育、领导才能上也表现出杰出才华，而被名牌高校争相录取。

    教师布置的作业也常具有开放性，作业源于教材、不限于教材，更鼓励学生自主开发专题科学研究。除有及时应用、巩固书本知识的一般作业外，作业还有许多开放性特点：作业贴近学生生活和社会实践；作业有时无统一、唯一标准答案，加强思维发散性训练，鼓励思维的独创、想象、批判和多样性；作业有时是学生情景表演型，开展调查研究型，亲自科学实验型，撰写专题论文型，鼓励学生观察、体验、动情、动手，收集资讯、理性思维；许多研究型作业鼓励个体与集体协同完成。作业重在激发学生学习动机，在愉悦心理体验下，提高完成作业的主动性，提高学生的自学、科学、创造等综合学习能力。

    在westchase小学举行庆祝万圣节校内游行时，我看到一班接一班的学生游行队伍中，有许多孩子拿着贴有自己的小论文或绘画作品的大硬纸板游行，其中有我的5岁多的小孙子，他自豪的拿着头一天晚上创作的有7页的“我的航天理想”画册。我参加该校艺术节活动时，又看到有成千的学生绘画及手工摺纸、头饰、脸谱、服饰、雕刻作品在学生饭厅展览。其中用各种厚纸、彩纸、木片、土豆、水果、儿童玩具部件等等材料制作的各种人物、动物模型，极具电脑卡通形象，造型夸张、怪诞，很有想象力，十分惹人喜爱。粗览这些作品，学生展现出的艺术认知水平和艺术表现想象力、创造力，给我留下深刻、惊奇的印象。

    前述seminole初中，社会历史、社会经济课学生小组合作完成专题研究论文，手工制作课学生小组合作设计制作“游乐园”，既是课内学习又是课外作业。

    我邀请华人朋友座谈美国中小学教学特色时，他们很欣赏学校鼓励学生在课外搞科学实验或社会调查，教师给定一个或几个课题，也鼓励家长参与课题选定并指导实验或调查。对科学实验，学生小组要提出实验课题、假设、实验步骤，做好观察记录，分析、论证或否定假设，提交实验报告，教师给予评价。华人朋友告诉我，教师会让小学生写饲养小动物及栽培小植物的观察报告，中学生的课题涉及面广，如曾有实验课题：“树苗生长与光照的关系”、“声音频率与声音传播远近的关系”、“在一定动力下，轮径大小与轮滚动远近的关系”等，这类课外作业，培养了学生科学实验能力。

    美国对中学生设有最高国家级别的荣誉奖：“总统学者奖”（presidential scholars ） 和“全美学业优良高中生奖”（all-usa high school ） ，每年各州各评选2名。还有号称美国高中生的诺贝尔奖：“英特尔（过去称西屋）科学奖”（inter ），每年全美评选40名，特别奖励在科学实验和科学论文上有杰出成绩的高中生。每年这些获奖者名单见报，介绍事迹。获得“总统学者奖”的学生，连同家长和校长，可免费去华盛顿白宫，受到总统的接见、奖励，学生可自选著名高校，前程远大。而获“总统学者奖”、“全美学业优良高中生奖”必要条件之一，是课外活动成绩杰出，获“英特尔科学奖”者，更要提供亲自研究的、有创见的科学论文和参加论文答辩。现提供我从美国中文报纸《世界日报》上剪辑的部分资料，如吕秀碧是佛州1998年“总统学者奖”中的华裔，“她在课业上几乎皆是第一，其中物理和数学曾得奖无数，sat（注：高考成绩）考1600分的满分。她弹一手好琴和练一身好泳技，也常得奖，更是学校游泳队队长，被哈佛大学录取。”洁西卡是加州1998年“全美学业优良高中生奖”中的华裔，“她是校科学队队长，是田径队、滑雪队队员，是当地青少年交响乐团小提琴手，多次在钢琴、科学、人文艺术上获奖，sat满分，她曾研究肿瘤如何危害肺部免疫反应，探讨蛋白质在生育方面扮演的角色，被斯坦福大学录取。”美国高中英特尔科学奖自1942年举办到1998年资料显示，历年获奖者中已有5名诺贝尔物理、化学奖得主，2名菲尔兹数学奖得主，出了30名美国科学院院士。

     五、考核评价的开放。

    考核评价具有指挥教学方向、诊断教学质量、促进学生素质发展的作用。观察美国中小学的考核评价，发现有诸多特点，它以促进学生个性与未来发展为核心，在评价标准、评价方法和评价主体方面多元化，是对培养“千人一面”、着眼学生“应试”的单一、封闭传统考核评价的突破与批判。

     在评价标准上，变片面、一元、重知识量化（分数）的评价，为全面、多元、重个性全面发展（认知、技能、情意）的评价。这特别表现在美国高校录取新生的标准上，只有学业成绩高，同时课外活动成绩优、领导能力强又兼有社会爱心的学生，才能被好的高校录取。一些高考sat满分者（似中国状元），因其它方面不突出，不被名校录取是常事。美国高校录取指挥棒决定性的影响着学校、家长和学生的教学行为，促进学生素质的既全面发展又有个性发展。

     在评价方法上，变关注学生成绩排名、区别优劣，以利选拔、淘汰学生的相对评价，为关注学生自身纵向比较，及时鼓励、肯定的绝对评价、发展性评价，促进每个学生在不同水平上提高。美国学生成绩、名次属学生个人隐私，教师不得随便对外公开。学生成绩常以4~5个等级制表现，如小学学前班到小学2年级的学科成绩有4级：e（杰出）、s（满意）、n（需要再努力）、u（不能令人满意）；小学3~5年级及中学的学科成绩有5级：a（杰出）、b（好）、c（满意）、d（需要再努力）、f（不能令人满意），尽可能不出现“很差”、“不及格”等消极评定，注意保护学生的自尊心。

     在评价主体上，变教师为主体独断、学生是消极被动客体，为教师、家长与学生共同参与评价，重视学生自尊、自信心理品质培养。我在美国看到，westchase小学的mik教师每学期至少与班级的每个学生家长（一般父母同在）预约长谈1次，孩子也同时在场。教师详细了解孩子在家表现，向家长展示孩子在学校的学业档案袋（内装平时书面作业、手工制作、所获奖励及教师日常对孩子行为观察记录等），详述孩子的优良表现、发展潜力，家长听得开心，孩子听得自信，在愉快的气氛中，共同讨论孩子今后的学习方向、目标与具体行动。

    美国开放式教学始于二十世纪50~60年代人本主义心理学派在美国的兴起，这一流派教育心理学家提出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理念，主张教师辅导学生自主、自动的学习他喜欢且认为有价值的知识，在较少威胁的教育情境下有效学习，主张除知识外，重视生活能力以适应变动的社会，建设重视自我发展的开放教室和培养团队精神的合作学习。几十年来，美国学校在这样的教育思想下，培养出大量的社会精英，也造就了美国政治、经济、军事、科技、教育等世界超级大国的地位。

    观察美国中小学的开放式教学，美国政治家与教育家也发现存在不少问题，并研究解决办法。如美国实行地方分权制，各州、下属学区和学校有相当大的教育自主权，国家无统一教材和统一质量规格；各校可自行设置课程、选用教材，学生可自选课程，一些学生常选容易学的课程、教材，很多学生在11、12年级就不再选学数学和科学；平时课堂学生活动多，教学要求偏低，知识密度、难度不大，作业、练习偏少，基础知识相对零散不扎实；采取学分制，学科学习只要及格就可过关，再加不严格的考试评估，这些状况使学校全面教学质量难以保证，许多学生文化水平低下，学生中学习水平两极分化严重。又如美国中小学课程、教材与教学中，特别强调对美国历史与制度的认知和对美国意识与成就的推崇，对别国的历史文化和现实成就不重视教学，导致许多美国人在世界上妄自尊大，不了解、不尊重、甚至歧视、干涉别国。再如，据称因为美国是移民国家，存在多种宗教和反映其信仰、行为的不同教规，为尊重宗教信仰自由，美国中小学课程中，不开设统一的学生道德行为教育课，也没有固定的“班级”教育活动，而只在统一发给学生的《学生手册》中，规定一些诸如“禁止吸烟、禁止吸毒、禁止带枪入校、禁止与未满17岁少女发生性关系”等，发现学生违纪按章处罚，而把道德行为的诸多教育留给教会和家长。相对于学校重视发展学生的学习能力与社会能力而言，学校在发展学生应有的道德、行为、情操方面显得欠缺许多，以至美国中小学校园频发学生吸毒及暴力枪杀事件，少女未婚先孕更是屡见不鲜。

    尽管美国中小学开放式教学存在不少问题，但“他山之石”，对我国传统教育从培养目标到课程、教材、教法、考核评价以至高考招生实施全方位的革新，中小学真正实施素质教育，培养具有创新精神和创造能力的一代代新人，是具有重大而现实的借鉴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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