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莉蓉：有容乃大

  封莉蓉，上海市特级教师，现任上海宋庆龄幼儿园园长，曾获全国教育系统劳动模范、全国模范教师、上海市劳动模范、上海市精神文明建设优秀组织者等荣誉称号。

宋庆龄幼儿园以国家名誉主席宋庆龄的名字命名，由原国家主席江泽民题写园名，还曾被世界著名经济学家、《第三次浪潮》的作者托夫勒称为“世界上最好的学校”。这样一所在国内外学前教育界都富有盛名的幼儿园，它的管理者却并不像幼儿园本身那样为外界所熟悉。带着一份好奇，我们来到了宋庆龄幼儿园。

步入园门，一条林荫道的两边挂满了许多国家的国旗。我们早就听说“宋幼” 有 29% 的教师 来自 美国、加拿大、英国、澳大利亚、以色列和比利时等 8 个国家；全园 690 名幼儿中，有 390 名是来自 33 个国家的外籍幼儿，因而同行们都爱把宋庆龄幼儿园称为“小小地球村”。那么，作为这样一所幼儿园的管理者，如何与这些有着多元文化背景的教师们打交道？如何在不同文化的碰撞与磨合中形成自己的办园特色？我们在好奇中又多了一些疑问。

远处，封莉蓉带着微笑向我们走来。从 1980 年到中国福利会幼儿园工作， 1991 年又奉命组建宋庆龄幼儿园并担任园长，封莉蓉清楚地知道自己肩负着传播宋庆龄儿童教育思想、传承中国福利会幼儿园优秀文化传统的重任。但是，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如何发扬光大宋庆龄“把最宝贵的东西给孩子”的教育理想，封莉蓉始终在思考。 1994 年，“宋幼”创办了国际部，封莉蓉将此看作是“让世界了解中国，让中国了解世界”的窗口，并由此开始了“宋幼”“立足中国文化，融合世界文化，办一所国际化幼儿园”的艰难跋涉之路。回顾以往，时至今日，封莉蓉感慨地说：“宋庆龄幼儿园的文化陶冶和造就了我。”

了解中国，才能与世界对话

“宋幼”的教师是幸运的。为了遵循宋庆龄倡导的“要学习世界上一切优秀的成果”的思想，每年，封莉蓉都会安排教师赴国外学习、工作和考察，希望通过实地了解国外教育现状以及与国外同行的面对面的交流来建立教师的国际化胸怀和视野。“到加拿大去了解杜威、去美国学习蒙台梭利，赴以色列感受他们的家庭教育。在这里，只要勤奋好学，我们就会为他提供学习机会。”放眼世界的宋幼在接纳和借鉴中形成了鲜明的国际化教育特色。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每年的暑期，封莉蓉又总是把园内的教师轮流着带到中国的内地和贫困山区开展“教育扶贫”，每次她都亲自带队前往。对此，封莉蓉的目的何在呢？“我始终认为，只有了解中国，才 能拥有与世界对话的基础。宋庆龄幼儿园的教师首先要了解我们的国家和民族。让教师参与 帮助贫困地区发展教育的活动，是对教师进行爱国、敬业教育的极好机会。”封莉蓉对这项已经在“宋幼”坚持了十年之久的传统项目情有独钟，因为她觉得，不管“宋幼”国际化教育的特色有多明显，它首先是办在中国的土地上。“宋幼”开办至今得到了国家的许多支持和帮助，因此，“宋幼”首先要承担的是为国家培养优秀人才的重任。“在我的办园实践中，国家和民族的价值观、发展观始终是我坚持的核心理念。”于是，在“宋幼”多元文化的教育背景中，中国的民族文化元素始终是其凸现的亮点。

在包容与融合中形成特色

  “宋幼”一位有着二十多年幼教经验的英籍教师说：“这么多文化在一所幼儿园碰撞和磨合，在世界上是不多见的，这对教师而言是一种挑战。”多元文化交融的背后必然会产生中西文化不同价值观和教育观的冲突。在“宋幼”常常出现这样的情景：外籍教师要上课了，中国教师出于好意提醒外籍教师应该注意些什么，最好怎么做。可是，外籍教师并不领情，反而很气愤，认为中国教师没有尊重自己，是在干预自己的教学自由。显然，对“宋幼”而言，拥有如此高素质的教师队伍，未必是能成为优质学前教育的必然理由。作为园长，这时的封莉蓉也许更像一位外交官。如何融贯中西，搭建多元并存、和谐发展的舞台，成为封莉蓉必须要面对的又一个难题。 封莉蓉 说：“冲突是难免的，但就文化而言很难评价好坏优劣。在我看来，关爱幼儿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共同目标。”她频繁地与外籍教师沟通，向他们介绍中国文化特征和中国同行的善意，争取得到外籍教师的理解。同时，在共同的育儿目标下，封莉蓉倡导大气、包容、分享、合作的校园精神，用“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一形象化的比喻来认可来自不同国家的教师所拥有的不同教育理念和方法；用“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来鼓励中国教师在学习和传承中形成自己的教育特色。

在宋幼的课程中，我们看到了多元文化交融的鲜明标志。在“宋幼”，既有 蒙台梭利的“感官训练”，也有杜威的“做中学”课程，更有中国的“主题教学”。“宋幼”的节日活动特别丰富多彩，世界各国以及中国传统节日活动带给了教师和孩子们许多精彩而难忘的多元文化体验。但是在感性体验的背后，封莉蓉又强调教师要善于 哲学思辩，这样才能看得见，想得深、走得远。

自谦“笨妈妈”

封莉蓉很谦虚，虽然她是文革后恢复招生的上海幼儿师范学校的第一届毕业生，但她还是觉得自己不够专业，没有年轻教师们聪明能干。于是，当她的年龄到了可以当这些年轻教师的妈妈时，她有了一个经常挂在嘴边的谦词“笨妈妈”。而当年轻教师们取得好成绩时，她又总是展开笑容，喜滋滋地说：“笨妈妈的女儿都很聪明。”

确实，在“宋幼”员工的眼里，封莉蓉就像妈妈一样。她的脸上时常挂着温暖的笑容，她的笑容不仅影响到教师，甚至是门房的保 安 先生们，记者就是首先从门房的保 安 先生们亲切的笑容中，先入为主地对“宋幼”产生了良好的印象。封莉蓉也很严格，她虽然给了员工充分的施展才能的空间，但她又希望员工能做得最好。每年宋幼的员工队伍都会有流动，但在封莉蓉看来，离开“宋幼”的员工并不是因为不优秀，而是缺少对工作压力的承受能力。她包容员工，却绝不纵容员工。封莉蓉很能倾听员工的意见，利用各种机会鼓励员工发展专业。有一位新教师对园内体育活动的安排提出了自己的改革设想，希望能够利用宽敞的户外场地开展区域体锻活动。起初这个建议遭到了许多同事的质疑，但封莉蓉仔细地看了这位新教师撰写的计划书，又进行了深入的可行性调研，然后力排众意，给了年轻教师有力的支持。

自谦“笨妈妈” 的封莉蓉，用她的谦虚、低调和整个身心，带出了一支出色的团队。但是，私底下记者了解到， 自谦“笨妈妈”的 封莉蓉，早已经是一个修完硕士课程的专家级管理者了。 2006 年，封莉蓉获得了上海市幼教特级教师的荣誉称号，看来，这一次封莉蓉 “笨妈妈”的称呼该改为“聪明妈妈”了。

记者后记

自然，在宋庆龄幼儿园的发展历程中，有着许多一般幼儿园无与伦比的特殊背景和优势，这些都为封莉蓉将宋庆龄幼儿园办成中国最优秀的幼儿园创造了条件。但笔者以为，有条件不一定必然保证能达到优质，关键还是在人。俗话说：“事在人为。”封莉蓉的成功在于很好地利用了这些优势，使“宋幼”现代化教育设施和高素质教师队伍中蕴涵的能量得到了有效的发挥，也使宋庆龄幼儿园走上了教学科研并重、内外交流广泛、幼教改革领先的现代化幼儿园发展之路。

认识封莉蓉的人都说她像一股清风，带给人清新和柔美；走近封莉蓉，我们看到了宽容博大的胸怀，并由此感叹“有容乃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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