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过程之中——幼儿园课程建设的路向

      [摘要] 幼儿园课程不是静态的文本， 而是动态的过程， 这是幼儿园课程的一个特质。因此，幼儿园课程的建设是一个实践的进程， 而不是单纯的书写过程或计划编制过程。当前幼儿园课程建设中存在的一些观念和实践上的问题， 其共同的根源就是静态地、简单地甚至机械地看待课程。解决这些问题的策略既包括理念的定位， 也包括在将幼儿园课程视作一个现实过程的前提下进行的各种努力。     [关键词] 幼儿园课程； 过程； 课程建设       一、幼儿园课程的实质       幼儿园课程是什么? 是一个绵延不绝、不断丰富和充实着的故事。每一个进入课程情境中的学习者都有他( 她) 自己的“古老”故事， 每个人的“古老”故事有相似的地方， 也有不同的地方。这就是一个学习者的原有经验。教师就是在了解这些不同的“古老”故事——学习者原有经验的基础上， 为他们准备并演绎一个“现代”故事， 这个故事可能也应该是“古老”故事的延续。当“古老”故事和“现代”故事相遇后， 形成的不是“古老”故事加“现代”故事， 而是学习者在“古老”故事的基础上， 对“现代”故事的自我解释和演绎， 形成“个人”故事。幼儿的“个人”故事各不相同。这种不同， 既是“古老”故事决定的， 也是教师和学习者对“现代”故事的演绎方式( 这种演绎的主要方式应该不是讲述， 而是引出或呈现行为) 和演绎水平决定的。学习者的“个人”故事又成为他们“古老”故事的重要组成部分， 随学习者进入新的学习情境之中。       这个显得啰嗦的循环要说明的是， 课程不是凭空而生的， 它源于学习者的基础和条件， 最终要转化成学习者个人的发展。教师的理想和目的就是让学习者的“个人”故事更丰富、更动人， 但这不完全取决于教师。这样， 我们就可以理解什么是课程了。课程就是一个依照学习者的现实而不断丰富着的故事。它是“古老”的故事， 也是“现代”的故事， 还是“个人”的故事。“古老”的故事是前提， 且反映着以往的“现代”故事；“现代”的故事是内容， 也是手段， 是教师的意图和理想。对于幼儿园课程来说， 实现这个理想的过程就是让幼儿投入， 让幼儿行动；“个人”故事是目的， 是学习者实际上获得的新的故事、新的发展。       幼儿园课程是什么? 是一件正在发生着的事。这是近年来为幼儿教育界的很多人士所关注的一个课程命题。这个命题用在其他年龄段， 可能会产生不少争议， 但在幼儿园课程中采用这个定义， 可能会得到较为广泛的认同。原因是， 对于幼儿来说， 学习是什么? 就是行动， 就是有事可做。当然， 我们并不反对经验的总结和提升， 并不反对必要的概念的获得。课程就是让幼儿依照一定的目的做事。因此， 课程就是正在发生着的事， 无论这些事情是自然产生的还是人为制造的。那么， 什么是做事? 做事， 就是多感官的、全身心的投入和行动， 以改变环境、改变自己。因此， 幼儿园课程的设计就是创造条件， 让幼儿做适宜的事； 或者说， 让适宜的事在幼儿身上发生。我们关注正在发生的事， 并不意味着我们不关心已经发生的事和将要发生的事， 而更重要的是， 我们要聚焦现实的教学活动、生活活动和游戏活动， 根据活动的状况， 及时调整指导策略， 使活动取得更大的成效。也就是说， 我们追求在过程中把握成效。       从以上两个课程的界定中我们可以看到， 课程的本意不在于文本本身， 不在于单一的学习者或教师，而在于学习者与教师之间互动的过程， 这个过程决定课程的成效。再好的文本离开了这个过程将成为一纸空文。这个观点和我们以往提出的课程的生活化、游戏化并不矛盾， 而是从另一个动态的、过程性的角度来反映课程的本质。       二、幼儿园课程建设面临的主要问题       可以肯定地说， 近 20 年来， 我国的幼儿园课程建设取得了明显的成效， 幼儿教育质量正在不断提高，教师的专业素养也在不断提高。但是， 幼儿园课程建设中还存在很多的问题， 主要的问题有：       (一) 文本与过程的本末颠倒       课程建设到底应该关注什么? 这与人们对课程的理解是紧密相关的。如果把课程简单地理解成教学的计划和方案， 那么， 课程建设的主要精力就会放在课程方案的完善上， 就会更多地关注书面的工作。但是，按照我们今天的课程观， 课程主要是正在发生的和正在做的事。课程应该是做出来的， 不是写出来的。在今天的现实中， 过于注重“写”课程而不是用心去“做”课程的现象还存在着。课程建设的过程中， 不是绝对不要写， 而是要分清主次， 要以行动、实践作为课程建设的主要内容。写的内容——课程的理念、课程的目标、课程的基本架构、课程内容和活动等都是在行动的过程中逐步完善的。因此， 写的内容首先是做出来的( 尝试或借鉴以往的实践) ， 而不是写出来的。       (二) 教师行动与幼儿行动的焦点错位       很多教师花很多时间备课， 在教案中详细地计划自己的一言一行， 有时还要让自己面壁或对着同事说课， 有的教师为没有按照教案圆满完成任务而内疚、遗憾。应该承认， 教师的这些努力不是毫无价值的， 教师的钻研精神也是值得称赞的。同时， 我们也必须指出， 教师要将课程实施的焦点放在幼儿身上， 而不是自己身上， 否则就是焦点错位。因为， 教师所做的一切不是课程的终极目的所在， 做了不见得就是有效了。课程实施的关键在于幼儿有没有发展， 幼儿干什么了， 有什么反应。教师应该为了让幼儿做什么而让自己做什么， 而不是盲目地去做什么， 将课程实施聚焦在幼儿的行为之上。一个教师如果过于在意自己做什么， 为自己的行动制订了周密的计划， 而对幼儿关注不够、考虑不够、研究不够， 那就没有涉及最本质的过程。       (三) 过多关注听， 埋没其他感官的功能， 忽视体验       幼儿园课程与其他课程的最大不同之处， 是幼儿行动性的学习方式和生活化的学习内容。对于幼儿来说， 应该在自然的、感性的情境中学习， 因此， 过多采用端坐静听的方式是不适宜的， 也是悲哀的。在现实的课程实施过程中， 还是存在教师的话语过多， 幼儿的表达、探究过少的现象； 还是存在幼儿很多感官的功能被埋没的现象； 还是存在幼儿的全身心的体验被忽视的现象。这些现象， 使得课程远离了幼儿的发展和需要， 使得课程这一丰富复杂的过程被简单化了，这样也影响到了课程的成效。       (四) 丰富的课程资源被闲置       幼儿园课程是感性的和行动的课程， 因此， 特别需要丰富多样的课程资源来支撑。但是在课程实践中， 虽然幼儿徒手学习的情况已经日渐减少， 但还是存在着。课程资源单一， 过多依赖书面性资源， 忽视物质性资源的现象还不同程度地存在着。有目的的课程资源的调查和挖掘还不够， 很多可能的课程资源还没有成为现实的课程资源。尤其是一些日常生活中常见的， 对幼儿的动手能力、创造能力有很大促进价值的资源没有被充分发现和利用。资源闲置的状况不同程度地存在着。课程资源的闲置包括已经意识到的并获得的资源没有充分利用， 也包括很多可能的资源没有意识到， 更没有去利用。       三、幼儿园课程建设的基本思路       如何解决课程建设中的这些问题和困难? 如何提升课程的现实成效? 在此， 笔者提出幼儿园课程建设的几个基本思路：       (一) 确立务实的理念       幼儿园课程建设需要一些在务实基础上的务虚的研讨， 但从根本上说， 需要务实。什么是务实? 务实就是关注课程整体， 关注整个的课程， 关注课程形成和产生成效的过程。务实是幼儿园课程建设的重要理念， 也是幼儿园课程建设的一个根本导向。只有务实，才能真正感受到作为过程的课程， 真正参与到作为过程的课程之中。因此， 课程建设不是埋头写作的过程，不是高谈阔论的过程， 课程建设是在具体的一日活动展开的过程中进行的。因此， 课程建设是做的过程， 是思考的过程， 是在做和思考的基础上讨论和总结的过程。只有这样， 课程建设才能最终与课程的成效结合起来， 课程建设才能推动教育质量的提高。        (二) 抓住课程建设的基本要素       幼儿园课程建设需要抓住的核心要素是什么呢?我们认为幼儿园课程建设的核心要素主要有：       1. 思想到位： 就是要确立科学的课程观和课程建设观。对课程和课程建设过程要有明确的、正确的见解。所谓正确， 就是反映《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 试行)》的精神。这是课程建设最为核心的要素。如果大部分教师还是把幼儿园课程当做一些已经选择好的待传递的知识， 那么， 幼儿园课程的完整过程就无法得到全面关注， 幼儿的活动过程就无法得到真正地关注和展开。       2. 人员到位： 这里所谓人员到位， 不是从数量和空间的意义上， 而是从素质的意义上说的。也就是说，师资培养和培训部门及幼儿园要培养一批能胜任幼儿园课程改革和建设的教师， 让他们站在课程与教学的第一线。幼儿园教师的改革和建设意识、与课程建设要求相符合的专业素养， 以及实际的课程实施能力等， 都对课程改革和建设具有重要意义。因此， 要让不同的教师在不同的水平上得到发展， 让所有的教师都得到发展， 课程改革和建设需要不断进取的教师队伍。       3. 措施到位： 课程建设是一项艰巨而复杂的工作， 需要幼儿园各方面的通力合作， 需要协调多方面的力量， 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因此， 需要把各项措施落实到工作中， 落实到实质处。与课程建设相关的措施， 既涉及课程与教学， 也涉及教师及其他工作人员，还涉及资源配备等相关的问题。建立完善的措施， 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 是课程建设成功的保证。       4. 成效到位： 幼儿园课程建设应关注成效。在课程建设过程中， 不同的工作产生不同的成效， 每一项工作都必须关注成效。对于那些投入很大， 成效不高的工作， 就应该很好地反思。我们认为， 课程建设的核心成效是幼儿的发展。一切有助于幼儿全面和谐发展的工作就值得肯定； 相反， 一切无助于或有碍于幼儿全面和谐发展的工作， 就应该坚决制止。在坚持幼儿发展的核心成效的前提下， 确定不同工作的具体成效标准。有的幼儿园过于关注特色， 特色课程在整个幼儿园课程中占的比重很大， 影响全面发展目标的落实， 那就是与幼儿全面和谐发展的目标相矛盾的。有的幼儿园将读经之类已经为现代教育理念和实践所否定了的、违背幼儿发展特点和规律的内容和方式引入幼儿园， 这也是与幼儿的全面和谐发展相抵触的。当然， 还有一些幼儿园借国际化和赶先进之名， 行乱收费或装门楣之实， 最终损害幼儿的全面发展。这些都是与幼儿园课程建设的核心目的相背离的。       (三) 关注现实的过程       要把课程建设的着眼点放在建设过程上。所谓建设过程， 是指与幼儿全面和谐发展相一致的行为过程。并非所有的行为都与课程建设相关； 相反， 有些行为还可能破坏课程建设。注重过程， 当然是要注重幼儿的学习， 根据幼儿的学习来确定教师的教学行为，这就是以学定教。在这里， 学是指学习者的能力、兴趣和需要， 学习者的发展规律和学习特点； 教是指引导幼儿在现有的水平上做具有适宜挑战的事。只有深入地关注幼儿在做什么， 才能懂得应该让幼儿做什么。按照杜威的观点， 每一个经验都包含着行动或尝试，以及所经受的结果之间的联结。把经验的主动行动一面和被动经受结果一面割裂开来， 就会破坏经验的极其重要的意义。而让儿童生吞结果， 忽视儿童实际活动过程的现象在今天的学前教育中并不少见。这些都说明， 要让幼儿获得发展， 关注过程是极为重要的。建构主义学习理论将学习者经验和知识的获得看做是一个学习者主动建构的过程， 这个过程其实就是课程产生成效的过程。幼儿园课程建设正是从这里起步的。       (四) 重视真实的体验       幼儿园课程建设要关注教师和幼儿的真实体验。杜威指出， 为灌输知识而组织的实物教学， 不管有多少， 绝不能代替关于农场和田园的动植物的直接知识， 这种直接知识是幼儿通过在动植物的实际生活中， 照料动植物而获得的。只要能让儿童主动地去做，就能很好地激发儿童的本能， 吸引儿童去实验和发现。让儿童在不同的工作中忙碌， 其实就是教师的一种责任和追求。杜威的所谓“主动作业”， 就是一种积极的探究、操作和交往的过程和状态。在这个过程中，过去的经验与当前的经验产生联系， 他人的经验与自己的经验产生联系。其实， 体验从本质上说， 是与生活和生命的一种关联， 幼儿和教师如果所从事的活动能引发真实的兴趣， 与其生活相联系， 能促进其生命成长， 那就会有真实的体验。       (五) 开发广泛的资源       幼儿园课程的资源广泛存在于生活之中， 要充分地开发和利用。开发课程资源的程度， 取决于一个幼儿园的课程理念， 取决于幼儿园课程的基础和条件，取决于教师的基本素质。课程资源是可以超越经济条件的， 课程资源不等于高档商品。我们所知道的意大利瑞吉欧的很多幼儿园并没有什么惊人的课程资源投入； 相反， 他们的课程资源绝大部分都是生活用品和随处可见的自然材料。幼儿园课程与中小学课程不同， 幼儿的学习方式与中小学生也不同。根据幼儿园教育目标， 广泛地开发幼儿园课程资源， 对于幼儿园课程建设至关重要。因此， 幼儿园课程建设者， 也是幼儿园课程资源的开发者。对于幼儿园课程来说， 资源经常决定课程的成败。我国一些幼儿园所进行的资源调查， 画出了资源地图， 建立了课程资源库， 这对幼儿园课程建设具有重要的价值。幼儿园课程资源的开发和利用不是一劳永逸的， 而是一个需要不断努力的过程， 这个过程与课程开发的过程相协调、相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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