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教师师德演讲稿―一个天真的梦想
当我望着那被围墙紧裹的幼儿园,当我走近那紧锁着门的活动室,当我敲开活动室的门终于看到那些坐在座位上的孩子们时,我的心情一步步地变得沉重起来。狭小的户外活动场地,除了几件大型玩具及几盆花草外便无他物;活动室严格说来像教室,几十张桌椅已占去绝大部分空间,室内区角活动基本上没有开展。这里的大部分班上、下午加起来要上三节课,幼儿大部分时间坐在活动室内,除了做操外,其他户外活动开展得很少。看着眼前这些被“保护”起来的孩子,我不禁想起那些从小就坐在玩具堆中很少出门的孩子,那些成天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电视剧、娱乐节目。唱着卡拉oK的孩子,还有那些在摄像机镜头前模仿成人的动作载歌载舞的孩子,他们的生活是真实的生活吗?如果说不是,难道我们眼前的幼儿生活不是既成的事实?如果说是,那么这种生活现实是幼儿生活的真谛吗?那种真正属于幼儿自己的生活啊,你在何方?
一
我苦苦地追寻她,我终于在儿童的生活世界里发现了她。
那是一个与成人截然不同的生活世界。在那里,幼儿不是按固定的眼光或所谓科学、客观的标准去看待事物的,不是按习惯性的常规或“理论框架”来分析事物合不合理、对与不对,而是按自身的感受与需要直言不讳地表达事物可不可爱,以及自己喜不喜欢。他们看待事物时首先不是考虑遵循规则,而是凭借臆想或即兴、奇异的想法,因而他们眼中的事物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富于变化的,就像“1+1”;一定等于“2”,而潜藏着无限可能性一样。在那里,儿童的细腻与敏感将告诉你许多令成人惊叹的发现。
在那一种生活世界中,幼儿以全部的情感和能量来探究自己和世界,就像西西佛斯一样永不知足、不知累。然而要获得关于自己和世界的形象,仅依靠单一感官的作用是远远不够的,于是幼儿就用整体性的感知和反应。他们在感知某一事物的时候,不只是眼睛或耳朵在工作,而是整个身心都参与进来。幼儿听音乐或故事,他的身体有时情不自禁地摆动着,有时手舞足蹈,说明他不只是耳朵在听,整个身体也在听,这难道不是幼儿内部能量冲动及情感流露的表现吗?
如果说幼儿对于外界的思维也有逻辑的话,那也不是规则的逻辑,而是诗性的逻辑,即感性直觉的逻辑,音乐性的逻辑,想像的逻辑,内心自由的逻辑,酒神的逻辑,审美和艺术的逻辑,它是儿童感性丰富性的具体体现。这种诗性逻辑是创造性发展的源泉。难怪人们常说,如果一个人想成为卓越的艺术家,他首先必须具备一双儿童的眼睛。
在儿童的生活世界中,世界将以何面目出现呢?
先听听一个先哲是怎样说的吧。杜威说:“儿童的世界是一个具有他们个人兴趣的人的世界,而不是一个事实与规律的世界。儿童世界的主要特征不是什么与外界事物相符合这个意义上的真理,而是感情与同情……”在成人眼中,这个世界就是一个事实与规律的世界,其中充满各种规则与秩序,而儿童眼中只有“人”。当妈妈告诉孩子春天来了,孩子问:“春天是坐车来的,还是走路来的?”当教师说:“今天是七月一日,是党的生日。”孩子问:“党的家在哪里?党有外婆吗?”儿童把动物当作人,甚至把其他一切物品也当成人。在儿童的世界里,一切东西都是活的,都有眼睛和嘴巴,都会思想、会说话。儿童的世界是一个拟人化的世界。幼儿一本正经地给小布熊喂饭,把小布熊当成了同自己一样的人;树脂冒出来,幼儿说树在哭,树同人一样是活的;窗户是房子的眼睛,房子也是活的。儿童可以与它们展开对话。儿童的这种拟人化的心理,是博大的关怀、同情与奇特的想像力的源泉,体现出了人性美好的一面,而这一切在成人那里是不可能的。成人认为房子只不过是由建筑材料堆积而成的死的东西,而树也只不过是一种植物罢了。世界在儿童眼里是“泛灵的”、情感性的,而在成人眼里是机械的、理性的。儿童世界的这种情感及想像的丰富性令成人望尘莫及。杜威的话虽在儿童的生活世界里得到了证实,却在成人世界那里受到了有意无意的冷遇,因为成人往往自诩为社会文化的优秀代表,生活的脊梁,成人总先人为主地认为儿童的情感性的世界是那么幼稚、无能、卑劣因而不屑一顾。
儿童的生活世界既没有地域概念,他的玩具可以丢得到处都是,也没有成人世界中的秩序概念,他往往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同时,儿童还没有钟点的概念,当他全身心地投入到感兴趣的活动的时候,往往忘记了时间,有时还不厌其烦地反复进行某一活动,全然不顾还有别的事要做。与此相比,成人的生活则是程式化的,钟点式的。成人作为有丰富社会经验的人,其生活往往有日程计划与安排,并按时间单元格来进行,从而显得有条不紊,富有秩序感,同时也充满各种压力和紧张感。成人的生活世界是理性与规范的世界,程式化与秩序化的世界,而儿童的生活世界则是自由与轻松,充满想像与情趣的世界。
儿童的生活世界其实就是童真、童趣与童话般的世界。儿童的生活是无忧无虑的,轻松自在的,天真烂漫的,诗情画意的,多姿多彩的,这种生活令我欣喜与激动,令我向往与陶醉。这种生活使儿童倍受鼓舞,她给予儿童坚定不移的信心,百折不挠的勇气和开拓创新的力量。
二
我想到我们的责任。我们有理由让儿童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我们必须这样做,因为儿童应该有属于他自己的生活。然而,这一切似乎还只是一个梦。
香港幼儿教育专家、中国老教授协会学前教育研究所顾问陈淑安说:“无意的影响、无形的渗入使不少幼儿变成小成人。囫囵吞枣地模仿成人的言行,愈来愈远地离开了人生中最可宝贵、最可珍惜而又最短暂的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现在的成人社会太早地框着我们的孩子,可爱的童心,可贵的童真,都被淡薄遗忘了。”我们不能不负责任地反思:“在今日商业文化社会,充斥着功利主义的社会,我们太自私了,太短见了。”
这决不是危言耸听。成人对儿童社会化的迫切希望客观上使儿童逐渐远离其自己的生活世界,不仅从儿童生活的空间与时间上,还从教学内容、思维方式上使幼儿距离自己的生活世界越走越远。
由于城市化,儿童与大自然的接触越来越少,逐渐失去了在大自然中与同伴一起玩耍的那种神秘、好奇、情趣、愉悦的感觉,孩子面对更多的是成人的世界。对于今天的独生子女来说,自由自在的同伴交往存在严重不足:在幼儿园面对的是教师和被组织起来的孩子,一回家便处在父母、祖父母及外祖父母的“包围”之中,就连电视书刊中的小伙伴,也多半是由成人的意愿和想像塑造出来的形象,这是与孩子自己的世界全然不同的。本来属于儿童的生活空间在一点点地被侵占,他们的生活空间日益变得狭小。儿童的成人化、社会化在加速,他们生活在不断凝固化、封闭化、狭窄化的空间,离自己的那种充满自然灵气的、童话般的生活越来越远。卢梭曾大声疾呼:“让孩子回到大自然吧!”然而,他的声音似乎没能阻止住那些急功近利者们的脚步。
在“智力开发”热潮的推动下,儿童从幼儿阶段起就开始肩负着学科知识学习的重大使命。成人期望将大量的知识尽快地装进儿童“一穷二白”的脑子里。父母和教师这样给孩子施压:“你呀,什么都不会,真让人着急!”于是,幼儿被要求学各种“特长”:乐器、舞蹈、绘画、识字、书法、电脑、英语等,许多要到小学才学的内容也被提前到学前阶段进行(这方面的证据俯拾皆是,毋须多说)。由于社会对儿童过高的期望,致使儿童应有的游戏时间被过多的“学习”挤占了,然而这些学习并非都是幼儿自愿的。一个孩子如是说:我不喜欢学钢琴,也不喜欢美术。不好玩。开始的时候有点喜欢,上着上着就不喜欢了。回家都晚了,动画片也看不到了。我想玩!
儿童“想玩”,说明儿童需要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并由自己来安排的生活时间。由于儿童生活时间被挤占,由于成人以时间单元分割的方式来安排并督促儿童的活动,儿童生活的自然节律逐渐被成人的意志所取代,于是,儿童本来的轻松、自在的生活由此而带有紧张感与压力感,儿童离自己的生活世界也就逐渐疏远。
幼儿园的教学又怎样?情况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教师往往事先制订一个计划,安排幼儿全天的生活。万一遇到意外的情况,教师总千方百计地将幼儿往预定的内容上引――“与老师提的问题无关的不要说”,儿童的源自其经验的、感兴趣的话题常常被忽略、制止,被当作与教学内容无关的“歪说”或“瞎说”被拒斥掉。这是因为,教师认为教育是有计划的,而儿童异想天开的“闲聊”自然不是教育,否则“一事无成”,而于教师则没有完成教学任务。于是,我们一方面强调计划的教育内容应来自儿童生活经验;另一方面,当儿童在活动过程中热衷于表达自己的具体经验时,教师却往往对这些经验不屑一顾,并压制它,为计划“让路”。这种自相矛盾正是我们教育的一块“心病”。例如,在活动室里,幼儿在教师有准备、有计划的指导下通过标本学习小动物,而当幼儿在回班的路上发现地下的小动物并兴致勃勃地探究时,教师却以不耽误时间为由加以制止。教师把学习限于汁划内的正规的学习,而对于这种来自幼儿生活事件的计划外的学习则相对忽视,这就使教育脱离了幼儿的亲身生活体验,也使幼儿远离了自己的生活世界。
内容决定形式。我们教给孩子最多的是那种缺乏体验的,需要记忆的,自然也是容易被遗忘的知识。难怪老师在教学活动中要反复说“记住了吗”这句话。这种知识在教师看来是确定无疑的而且有标准答案的知识,教它比教其他一切来得容易。教师要求儿童接受这种知识,自然要求儿童像成人一样用固定的眼光或既定的标准来刻板地看待事物,这与儿童本来丰富多变的思维方式是多么地格格不入啊!
儿童以整体的方式感知世界,但教师出于规范控制,要求幼儿“带着耳朵来,而不是嘴巴来”;“只许眼睛看,手不准动”;“安安静静地听老师讲”等。很显然,成人是在用成人生活世界的纪律与看问题的方式来“肢解”幼儿的整体感知方式。成人把自己固有的思考问题的逻辑视为一种“规范”,利用手中的权力,要求儿童遵守。幼儿的思维也被要求按照成人的思维模式改造。教师指示儿童要怎么做,其实是将自己“做”的方式教给儿童。教师很少关注儿童自己的方式,也很少真正鼓励儿童用不同于教师的方式解决问题。教师对儿童实行思维“垄断”,同儿童无权决定学什么一样,是成人对儿童进行文化控制与压抑的表现。老师会说:“我可是在教给幼儿正确的方法呀!”但正确的方法不是惟一的,更不意味着教师所说的就是惟一正确的,否则,思维被凝固,其灵活多样性与创造性也就消失了。
在班级生活中,成人世界中的东西或多或少地被照搬进来。成人的态度及价值观,奖惩的激励手段,淘汰式竞争等在班级生活中都有所反映。成人世界中的规则同样被照搬进来。对于儿童来说,塞人视听的是“不对”、“不准”、“不要”、“必须”以及各种形式的干预、制止、批评、惩罚与威慑的话语。即使是表扬,也与规则有关。儿童被限定在规则与制度所允许的时空内,按既定的思维与逻辑开展活动,儿童无拘无束的生活结束了,儿童的自由、烂漫的幻想与表现没有了,儿童的想像让位于规范,表达让位于接受,儿童不拘一格的所思所想让位于“像”与“不像”的逻辑规范下统一的“真实”。正如有人说:“规则一旦形成,就伴随它形成一种是非标准,人们对事物的观察力和评判力就被大大地缩减了。在规则下面,世界呈现为一种刻板的现实,生命和生活的生动性、广泛性丧失了。”儿童不再生活在那种充满自然灵气的世界中,而是生活在规则与“框框”所筑就的成人世界当中。为此有人呼吁:“孩子们的生活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我们‘教育’孩子;其实就是要求孩子放弃自己的自由生活的方式,而接受成人规则化的生活方式。
是孩子,就应该允许他们以孩子的方式生活。”以自己的方式生活!那该是一种多么令人激动而神往的境界!它不仅意味着轻松、自在,而且意味着自我决定与自我负责。然而在儿童生活中,成人出于自身责任与儿童安全的考虑将幼儿“包裹”起来,保护与管制起来,他们非但没有自我决定与学会自我负责的机会,而且不时地产生心理紧张感与压力感,他们必须时刻小心谨慎,而难以真正快乐、自在地生活。在这种情形下,儿童想要以自己的方式生活,难啊!
三
“一切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一切。”
在许多地方,我们都能感受到教育工作者的这种热情。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儿童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世界当中,而只是说明儿童成了我们工作的中心。其实我们所做的“―切”并不是真正为了孩子的,因为我们所做的不是为了我们眼前活生生的孩子,而是为了我们心目中那个预设的“理想的”、“标准的”孩子,而那个“理想的孩子”其实就是成人的缩影。这是一种对儿童未来生活的“虚拟”,是成人想像儿童将来应该面对的生活,即儿童成人后的生活。它的着眼点不是现在,而是未来。我们的孩子在这种“理想”下其实过得并不快乐。
人们常说:“这个世界的未来是属于孩子的。”这意味着,这个世界的现在并不属于孩子。因为孩子作为不成熟的社会存在,他处于社会文化的边缘,必须谦虚学习;而同样因为成人是“完成”的,而孩子则远未“完成”,于是一方面,在我们这些成人的眼里:“你们这些不请世事的孩子,乖乖地听话吧,不然得吃苦头;不能光想着玩了,其实我们也是为你们好。”因此,“这个世界的现在不属于你们,你们得像成人――样地学习,过与成人一样的生活,你们得祛掉你们身上的野性,避免情绪化,你们时时处处都得规规矩矩、小心谨慎,凡事要讲求分寸,学会使自己变得成熟,就像我们为人处世般的老练”:另一方面,成人在设计着孩子的未来,因为“这个世界的未来属于孩子”,然而10年、20年后,这些孩子也自然地长大成人了,“这个世界”其实是属于这些成人的,而此时的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的童年早已在“加速成人化”的使命中悄然消逝。于是,“这个世界”的未来也同样不属于孩子。我们设计的是孩子的未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预备孩子的将来,结果,我们忽视了孩子的现在,也就否定了孩子的存在,进而使我们的诸多“设计”中只有“成人”,而没有儿童。
于是,一些有识之士在痛心疾首地呼吁:
人们总喜欢说:“这个世界的未来是属于孩子的。”然而,这个世界却不属于孩子。这个违反逻辑的常识在中国很少有家长和教育工作者注意过。孩子的周围,总是设置着一道道有形的或无形的深院高墙:正是“为了孩子的未来”这种美丽的口号限制了孩子的自由空间,阻断了孩子的自由梦想。为什么我们不能往后让一让,给孩子留出一块自由的空间,给他们一双属于自己的翅膀,让他们享受一下高空自由翱翔的乐趣,领略一下俯视万物众生的灵感?
在今天的教育界,对这个问题重视得很不够。项贤明指出,教育的意义基础在于生活世界之中,但由于人们对科学理性的盲目崇拜,把科学世界的教育当作人的全部教育,而更为根本的生活世界的教育却在不知不觉中被遗忘了;而科学世界的教育放弃了对人自身生活根本的关注,这样便发生了科学世界的教育与生活世界的教育的断裂。这也意味着教育与儿童现实生活世界的断裂。教育脱离儿童的生活世界,是教育危机产生的深刻原因,也是导致师生代沟的外部成因。教育需要关注人的生活,儿童的生活。然而遗憾的是,教育工作者和研究者很少去亲身体验儿童的生活,也很少去切身了解孩子的内心世界。韩寒,上海的一位18岁的“偏才”少年,曾被中学勒令退学,后来他考上大学反而拒绝上大学的机会,从而引起新闻媒介的广泛关注。新闻媒体采访他时,他说:
我那时的动机很简单,就是想让那些所谓从事教育的大人看看,我们到底是怎么一个状态。但后来发现其实他们根本不会倾听我们的真实想法。他们基本上是与孩子的生活脱节的。他们每个人都以教育家的面子而忠告大家你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
韩寒的事值得教育界认真地自我反省。无论是实践工作者还是理论研究者,一定要改变那种一味地对儿童进行“设计”、“改造”、“包装”的急切心态,解除教育研究中的“Laputa”情结”,从科学理性的新神话中解脱出来,从“高处”走下来,进入儿童的现实生活世界之中,关心孩子们感受到些什么,在想些什么,需要些什么;帮助孩子认识他们自己,发展他们自己;让孩子回到自己的世界之中,从而使教育回归到孩子生活世界之中。否则,我们的教育将更加危机重重,积重难返。
儿童与自己生活世界疏离是危险的。人类本来是与自然融为一体的,但人类早已将自己从自然中抽离出来,离自然越走越远,而这已经引起人类与自然关系的恶化,人类破坏了自然生态环境,也使人类品尝到由此带来的苦果。人类抽离出自然会如此,如果儿童被抽离出自己的世界又会怎样呢?人类已经醒悟出必须爱护自然,再建和谐以及人类社会自身“可持续性发展”的道理,而今天的孩子也面临着被抽离出他自己的世界的危险,然而,谁来救救孩子?
让孩子成为孩子,还是让孩子在还未成为儿童之前,就让他成为成人?这个问题值得我们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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