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教师情绪劳动及其影响因素研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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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姓名：张一楠
申请学位级别：硕士
专业：学前教育学
指导教师：魏明霞

摘要
情绪劳动(emotional labor)，指员工为了组织目标，而调整情绪感受与情绪表现的历程。情绪劳动是近二三十年来西方组织行为学一个新兴的研究领域，目前业已引起我国学者的研究兴趣。随着社会和经济的发展，工业时代所强调的严谨、高效地培养劳动者而忽视人的情感与需要的目标，日渐被后工业时代弹性、人性化地为儿童和家长提供个性化服务所取代。在这种富有个性化和差异性的教学服务体系中，幼儿教师的教学技能和专业知识固然重要，但幼儿教师职业作为满情绪的工作性质这一事实不容忽视。因此，幼儿教师情绪劳动的研究正是基于人文关怀之下，对幼儿教师心理状态、内在需要的深层次关心。

本研究在分析国内外有关情绪劳动研究文献的基础上，梳理了情绪劳动的相关概念、理论，提出本研究的目的。采用问卷法、访谈法等多种研究方法，主要以中部地区12所不同体制幼儿园的466名幼儿教师为研究对象，对幼儿教师的情绪劳动方式及其相关变量进行了初步研究。利用SPSS 13．O和Amos 5．0统计软件，进行方差分析、相关分析、回归分析、结构方程模型等数据统计分析方法，对幼儿教师情绪劳动及其影响因素进行了探讨。研究结果显示：
1、总体上幼儿教师情绪劳动强度较高，处于中上等水平，深层行为较表层行为高；
2、人口统计学变量对幼儿教师情绪劳动的影响显示出：婚姻状况、学历、工作年限、职务、园所性质、工资水平是影响幼儿教师情绪劳动方式的重要因素；年龄对情绪劳动的深浅之别没有显著影响；
3、影响幼儿教师情绪劳动的相关因素呈现出：情绪调节中再评价对深层行为有影响，组织气氛中教师同事行为影响情绪劳动深层行为，职业承诺方面，感情承诺影响教师情绪劳动深层行为；情绪调节中表情抑制影响情绪劳动表层行为；
组织气氛中园长限制行为和教师亲密行为影响教师情绪劳动表层行为。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应加强“以人为本”的管理理念，从社会大环境的支持层面、幼儿园组织层面、教师个人心理调节等方面入手帮助幼儿教师更好处理其工作中的不适当情绪。同时，管理者也应注意一些潜在的问题，及早了解幼儿教师的情绪状态，以便采取积极行动预防产生消极影响。

关键词：幼儿教师；情绪劳动；影响因素；表层行为；深层行为

图表目录
图2．1情绪劳动以往前因变量研究结构图...................1l
图3．1幼儿教师情绪劳动及其影响冈素假设模型................15
图4．1情绪劳动在婚姻水平上的差异.....................．29
图4．2情绪劳动在学历上的差异.......................．30
图4．3情绪劳动在薪金水平上的差异.....................．33
图5．1情绪劳动在工龄上的差异.......................．42
表2．1情绪劳动的定义汇总表.........................5
表2．2情绪劳动内涵汇总表..........................6
表3．2删题后的因素负荷值.........................．17
表3．3模型结构效度的拟合状况.......................．18
表3-4幼儿教师情绪劳动开放式问卷项目收集表................．19
表3．5模型结构效度的拟合状况.......................．20
表3．6组织气氛模型结构效度的拟合状况...................．20
表3．7组织气氛问卷各因素负荷值......................．21
表3—8删题后组织气氛问卷各因素负荷值...................．22
表3．9删除题目后组织气氛拟合情况.....................．23
表3．10模型结构效度的拟合状况.......................23
表3．11各观测变量的相应潜变量上的因素负荷.................24
表3．12情绪调节模型结构效度的拟合状况...................24
表3．13模型因素负荷值...........................24
表4．1被试的基本资料分布表........................．26
表4—2幼儿教师情绪劳动状况........................．27
表4．3不同年龄幼儿教师情绪劳动的比较...................．．28
表4—4不同婚姻状况幼儿教师情绪劳动的比较.................．28
表4．5不同学历状况幼儿教师情绪劳动的比较.................．30
表4．6不同工龄幼儿教师情绪劳动比较....................．3l
表4．7不同职务幼儿教师情绪劳动比较....................．32
表4．8不同园所幼儿教师情绪劳动比较....................．33
表4．9情绪劳动与职业承诺、组织气氛、情绪调节间的相关分析.........．．34
表4．10情绪劳动与各个因子相关分析.....................35
表4．1 l各变量对情绪劳动深层行为回归分析..................36
表4．12各个因子对情绪劳动深层行为回归分析.................36
表4．13各个因子对情绪劳动表层行为回归分析.................37

第1章问题的提出
1．1 在教师专业发展领域，幼儿教师情绪劳动研究比较薄弱
近些年来，组织行为研究者越来越重视情绪在个体工作生活中的重要性
情绪劳动(emotional ldbor)概念的提出使情绪的研究在管理心理学和社会心理学研究中崭露头角并逐渐受到重视。Hocllschild(1983)首先在一份针对美国空服人员的个案研究中提出了情绪劳动的概念，但并未立即引起重视。直到20世纪80年代末期到90年代初期，R觚赡li和Sutton针对不同职业进行一系列质性研究之后，情绪劳动才开始引起研究者的注意。AdelIn锄在其博士论文中将情绪劳动以量化的方式进行测量，Morris和Feldm趾与1996年提出情绪动的模型，促进了许多学者对其量化研究。情绪劳动的研究发展时间不长，其概念和研究大多是在组织行为学、应用心理学和管理学领域中进行，就目前所获得的资料来看，国外研究多集中于商业服务领域。而我国除了台湾近年来对情绪劳动进行了一些实证研究外，大陆有关情绪劳动的研究较少。
随着经济和社会的发展，身处于教育改革和自由竞争大潮下的幼儿教师被赋予了更高的专业期望。其中，在这种教学服务体系中，教师的教学技能和专业知识固然重要，但这个职业作为充满情绪的这一工作性质不容忽视。情绪存在于教师专业实践的每一个角落。身为幼儿教师，每天都沉浸在由喜、怒、哀、乐、惧等构成的情绪之中。一方面，幼儿教师每天要面对许多教学上的挑战，这种人际互动的专业情境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教师的情绪状态；另一方面，幼儿教师会把
我投入幼儿教育实践，把个人和专业角色融为一体，这使得教师对其专业和工作对象倾注了一定的情绪情感，从而使得自己的工作成为充满情绪劳动(emotion．1adell)的职业。然而，笔者目前尚未搜索到对幼儿教师情绪劳动的具体研究成果。国内外与幼儿教师职业和教学工作相关的研究多数集中于工作满意度方面的调查，职业倦怠和幸福感的调查研究，直接以幼儿教师的情绪为主题的研究
在现有所获得的文献中仍十分匮乏。即使了解影响教师工作满意度，职业倦怠和幸福感的因素，却不清楚幼儿教师实际工作状况以及幼儿教师如何看待他们的工作，仍然看不清楚幼儿教师对其工作中人、事、物的情绪感受和情绪反应。
1．2情绪劳动对幼儿发展、幼儿教师发展均有重要影响
幼儿教师作为儿童发展中的“重要他人"，其情绪的变化影响着师幼关系，影响着师幼互动的质量，影响着幼儿身心发展。“幼儿的世界是情感的世界，幼儿的启蒙首先是情感的启蒙"。1幼儿期是儿童健康情感形成的关键期。幼儿已经出现基
本的情绪情感：如依恋、基本美感的萌发等，但这些情感很不稳定，容易外露，易变、易冲动，更重要的是易受感染性。周围人的情绪情感状态，周围人的情绪情感表达方式、情感调节策略也在影响着幼儿情绪情感的发展。幼儿教师作为幼
儿生活和发展的重要他人，应该与幼儿保持一种“疏离式的依恋关系"2，这种特殊的依恋关系，决定了教师的情绪表达不同于家长，也不同予儿童世界中的其他成人。尽管这种“疏离式依恋关系”减轻了教师的情绪情感表达的负担，在一定
程度上减轻了情感衰竭，但教师的情绪表现对于每个幼儿来说，影响非常之大。
现实生活中，幼儿教师面对高负荷的工作，其情绪情感表达背后的情绪劳动往往不受到关注。我们总是在关心幼儿教师做得对不对，往往集中于对教师负向情绪爆发的批评，以及对于教师应该展现何种情绪给孩子以积极的影响。然而，究竟幼儿教师在展现这些符合职业要求的情绪背后，有什么因素制约他们情绪劳动的开展，对于教师究竟如何进行情绪劳动的研究却鲜有关注。其实教师也是普通人，也有普通人一样的情绪情感和喜怒哀乐，有多方面的心理需求，也会有自己的快乐、悲伤、忧愁、烦恼和苦闷，会有在应对各种压力与困难时所表现出的心理不适与不良情绪情感的反应。以往情绪劳动的相关研究证实了情绪劳动的不同方式对员工自身和组织工作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

Brom嘶dge(2000)等人通过研究发现：深层行为与个人成就呈正相关，与失去个性呈负相关；表层行为与失去个性呈负相关。呦erdell(2003)等人的研究发现：表层行为容易导致情绪麻木和情绪疲倦；深层行为对组织绩效和员工表现出热情有积极影响；表层行为和深层行为都能部分预测服务绩效，但深层行为的预测力较强。台湾学者吴宗佑(2003) 实证研究证实了情绪劳动的深层行为与工作满意度呈正相关；陈瑞君(2006)也用量化的方式证实了情绪劳动的深层行为与员工的心理健康呈正相关。可见幼儿教师的情绪劳动方式与其个人的心理状态和组织的工作状态有重要意义。

幼儿教师在与幼儿的互动中如何进行情绪调节；幼儿教师在幼儿园的忍气吞声、笑脸相迎、好言相劝、动之以情，是强颜欢笑的表层行为，还是自得其乐的深层表演：究竟哪些因素使幼儿教师的情绪劳动停留在表层行为的层面；哪些因素影响幼儿教师的情绪劳动的深层行为；这种深浅之别是如何造成的呢?鉴于此，我决定用理论和实证结合的方式，分别从定量和定性的方面来探索幼儿教师的情
绪劳动及其影响因素。

2．1核心概念的厘定
2．2．1情绪劳动
第2章研究综述
情绪劳动(eIIlotional labor)最早是由Adie R鹏sell HochScllild于1983年提出。
她主要针对空服人员及收账员的工作进行研究，因为空服人员必须表现正面情绪并且抑制负面情绪，相反收账员必须一方面表现负面情绪，另一方面抑制正面情绪。这两种情绪表现上相对极端的研究结果，让我们更加认识到某些职业或工作的确需要情绪劳动。那究竟什么是情绪劳动呢?了解情绪劳动的定义，有助于对情绪劳动的认识和理解，不同专家、学者对情绪劳动的认识汇总见表2—1。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同的学者从各自不同的角度和侧重点对情绪劳动进行了定义。归纳情绪劳动定义应该至少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工作要求；二是调整情绪的策略，也就是Grandey所指的“工作关注的情绪劳动(!iob．focused
eIIlotioIlal labor)"和“员工关注的情绪劳动(enlployee．focused eInotiollal labor)”。
者指由工作本身的性质(主要是与人际交往)带来的情绪要求，属于工作要求；后者指个体在面对工作中情绪要求的时候所使用的策略，也即具体的行为，主要有两种：“表层行为"和“深层行为”。鉴于本研究的侧重点和范围限制，笔者借鉴Grandey对情绪劳动的定义，即幼儿教师的情绪劳动，出于教育目的和本幼儿园的工作目标而调整情绪感受与情绪表现的历程。

表2-1情绪劳动的定义
研究者情绪劳动的定义
Hochschi ld 与顾客保持高度接触的工作者在工作时对情绪的控制，能够制造出一个合适(1983) 的脸部表情及肢体动作；同时，这些工作者在组织的规范以及工资制度下，必须在公共场合控制自己的情绪，能创造出一个合乎组织所要求的工作气
氛。因此，为有效达成组织目标，某些工作人员的工作是必须控制自己，以提供给组织一种透过规范的情绪状态，称之情绪劳动的提供。J锄es(1989) “情绪劳动”牵涉到处理他人的情感，它的核心要素为情绪规则(display rules)，从工作的情绪观点出发，情绪劳动是一种商品，促进与规范了公共领域中的情绪表达。
Ashforth和以员工与顾客接触的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来定义情绪劳动，认为情绪劳动乃Humphrey 是表达适当情绪的行动，而所谓适当情绪的行动，是符合组织要求的情绪行(1993) 为。
Wharton(1993) 认为“高情绪劳动工作者”必须符合以下三种定义：
1．声音或是身体语言与顾客接触。
2．面对顾客时，产生的情绪状态必须是在组织规范的范围内。
3．管理者对其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劳动具有某种控制能力。
Morris(1995) 认为情绪劳动的定义是：“组织设法管理员工展现他的情绪，主要目标在于提升顾客满意度”。
Morris和情绪劳动定义补充修正，认为组织中应有一套规则，要求员工的情绪反应在Feldman 何种情况下应如何去表现，亦即在服务的过程中，表达出组织所要的情绪。(1996) Ashforth和遵循(或试图遵循)展示规则或情感要求的行动，这些展示规则与情感要求Tomiuk(2000) 规范了工作中的情绪表达。
Grandey(2000) 为了组织目标，而调整情绪感受与情绪表现的历程。吴宗佑(2003) 个人在工作中与人互动时，基于工作考量，对情绪调节所付出的心力。关于情绪劳动内涵，各位学者的主张也不尽相同，有人谈表层与深层行为(Ghndey，2000；Hocllschnd，1983)、有人分压抑与表达(HocIlscllild，1979； Scbaubroeck和Jones，2000)、有人讨论自己与他人(Hochscllild，1993； Pugliesi，1999)、有人按照工作属性(如频度、持续度、多样性)来分类(Morri和
FeldIl!lall，1996；2却fetal，1999)。

2．2情绪劳动内涵汇总表1
研究者分类角度向度
Hochscllild 表达／压抑引发情绪——克制情绪
深浅的策略深层行为——表层行为
对象对自己——对他人
Pugliesi 对象自我焦点——他人焦点
Morris和Feldm频率
强度与持续度
多样性
情绪失调
正向情绪表达
多样／负向情绪表达
敏感度要求
同理心展现
规则性
情绪失调
互动控制
T’olich 控制权规范性——自发性
G啪dev 伪装深度表层行为——深层行为
B舳eri起e和工作焦点频率
Graundey 持续时间
强度
多样性
表达正向情绪
隐藏负向情绪
员工焦点表层行为——深层行为
从以往研究可以看出，情绪劳动内涵的主轴是情绪调节。情绪劳动本质上是个体根据组织制定的情绪规则所进行的情绪调节。情绪是个体对重要的机遇或事件做出适应的生物一社会反应倾向，情绪反映了个体适应的动力状态；情绪调节是个体管理和改变自己或他人情绪的过程，在此过程中，通过一定的策略和机制，
使情绪在生理活动、主观体验、表情行为等方面发生一定的变化。
情绪劳动内涵的界定很丰富，近年来还有人加入了其他的维度，比如王贝
1吴宗佑．工作中的情绪劳动：概念发展、相关变项分析、心理历程议题探讨[D]：[博士学位论文]．中国
台湾：国立台湾大学心理学研究所，2003：39．

(2007)引入苦恼变量，Diefendorff(2005)引入自然表现变量等。由于定义选取和研究方法等因素的制约，本研究将借鉴研a11dey关于情绪劳动的概念和内涵界定，侧重“员工关注的情绪劳动"，选取表层行为和深层行为这两个维度对幼儿
教师的情绪劳动进行探讨。
2．1．2表层行为
从情绪调节基本过程模式分析，Hocllschild(1983)认为情绪劳动有两种调节方式：表层行为与深层行为，并非侧重于对情绪表现的关注，而是更关注个人情绪调节方面付出的努力。表层行为(sur‰e aCtillg)指通过改变外在的情绪表达(如表情、声音、动作等)来达成组织所要求的情绪表现，但并不会改变自己内心的情绪感受，关注外在的表现。例如，幼儿教师在课堂上面对孩子的捣乱，感到烦躁不安时，内心自言自语道：“要微笑，要沉住气，要微笑。”这种强颜欢笑的方式，仅仅致力于外在情绪表达的行为改变，主体体验到的内心感受与外在要求的情绪表现并不见得一致，这种不一致性看似比较不花费力气，因为教师是按最基本的程序和规则达到工作要求。然而，如果幼儿教师本身很不情愿这样做，却又希望把工作做好，
则可能耗费更多的心理资源来进行情绪劳动，使个体的自我真实感减弱，更易疲劳，更易产生情绪失调，此观点源于Grandey关于表层行为对心理健康的解释。
Broth商dge(2000)发现，表层行为与失去个性呈负相关；吼erdell(2003)研究指出，表层行为容易导致情绪麻木和情绪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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