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幼儿园教学空间的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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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华东师范大学学前教育学系  蔡冰夏

      根据不同的维度，可以对幼儿园  教学空间进行不同的划分，以儿童的学习过程为线索，教学空间可以被分  为“刺激的空间”“准备的空间”以及  “学习的空间”。“刺激的空间”旨在激  发儿童的学习欲望，培养儿童的学习兴趣；“准备的空间”为儿童提供探究『问题、自主学习所必需的学习材料以及自主自由的学习环境；“学习的空『间”需要教师及时反馈和总结，帮助儿  童巩固所学知识，整合新旧知识，建立合理完整的知识结构。
       以儿童学习空间的性质来划分，  教学空间可以被分为“物质空间”和  “精神空间”。“物质空间”包括教学设  备、活动场所、教学资料等；“精神空  间”包括教师的鼓励，自由民主的课堂  氛围等。其中，“物质空间”是基础，“精  神空间”是关键。
       儿童是在教师创设的教学空间中  不断发展的，但儿童个体的学习行为  并非一成不变，教学空间中的刺激与  儿童个体内在发展的需求达到某种  “契合”，儿童就会根据具体的空间条  件转变个体行为，并且出现适应该情  境的积极行为。儿童与环境互动的重  要意义决定了教师在布置与规划幼儿  园教室的空间格局时，应该尽量考虑  儿童的个体差异。
        但是，长期以来幼儿园的教学空  间设计存在某些误区，如教室布置  过于强调装饰性，空间布局以教师  的主观意识为中心，空间设计过于  单一、封闭，无法满足儿童探索的需  要等。因此，教师应转变传统的教学  空间观，创设极富吸引力和启发性的教学空间。具体来说，笔者认为幼儿园教学空间应该实现以下几方面的转向。
         一、从单纯的物质空间转向生成性整合空间
         幼儿园教学空间规划不同于一般的室内设计，教学空间中不应只有“物质的存在”，更应该包含“意义的生成”，即注重儿童的生成性整合空间。所谓“生成性整合空间”包含三层含义：
         1．“兴趣”生成的空间幼儿园教学的真正目的就是让儿童不断思考、质疑、探索、发现，引导儿童学会学习，在学习过程中真正成为学习的主人。在这个过程中，培养儿童的学习兴趣，激发儿童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显得尤为重要。因此，教师要善于设计有趣、刺激的活动，让儿童在挑战中体验成功的快乐；教师要善于提出疑问，运用“留白”艺术，让儿童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进行思考；教师要善于驾驭教学中的有趣味和有价值的内容，激发儿童的兴趣，活跃他们的思维，增强他们学习的主动性。
          2．“知识”生成的空间幼儿园实施教学的过程实质上就是教师引导儿童不断发现问题、提出问题、解决问题并最终获得知识的过程。教师应该创造一个让儿童多感官参与、可操作、可观察的学习环境，提供“知识”生成的空间。在这样的生成性空间中，任何有意义的事物都可以纳入课堂教学，任何有价值的提问都可以用来作为学习活动的主题。
          3．新型的师幼关系在这种“生成性整合空间”中，师幼关系发生了变化，儿童不再是被束缚在座位上，等待回答的“回答者”，而是在兴趣的引导下主动探索的“提问者”，教师则成为活动的引导者，儿童不再是幼儿园教学空间的“被动接受者”，而是“参与者”；儿童不再只是教学活动的“对象”，而是学习活动的“主体”，儿童与教师共同完成课程的设计与实施。

          二、从单一性空间转向多样化空间
          有些教师只是将幼儿园教学空间创设理解为“布置教室、美化园舍”。因而，他们以自己的主观判断为出发点，对教室空间进行装饰布置，却忽视了空间最重要的教育功能，忽视了空间中各种教育资源的整合。
          在幼儿园中，教学空间不能只是起到单一的美化作用，而应该成为将富有教育内涵的各种要素相整合的整体。儿童的学习不能仅仅局限于课堂，从某种意义而言，教学应该突破课堂的局限，利用一切空间资源不断进行拓展。因此，幼儿园教学空间的设计应该从单一性转向多样化，多样化的教学空间应该包括：
          1．知识的空间教师提供物质保证、智力支持，儿童进行自由讨论，教师指导儿童整合知识的空间，也就是一般意义的教室。
          2．展示的空间展示儿童创造性作品、探索性发现的空间，在这里儿童的问题意识得到强化，学习兴趣得到发，探究问题的行为得到鼓励，儿童逐渐形成自我概念，如艺术角、艺术长廊、主题墙等。
          3．开放的自然空间区别于传统的教学空间，是呈现花草树木的自然空间，或者让儿童走出教室，有机会充分与大自然接触。开放的自然空间可以是幼儿园内的“自然角”、幼儿园附近的公园、社区的小花园等。
          4．冒险的空间由沙坑、钢铁结构的爬杆等构成的空间，它能激发儿童的想象力，锻炼其勇气，培养其自信，如幼儿园内的操场、社区的运动健身区等。
         5．隐私的空间在儿童的秘密基地，他们分享秘密，抒发情感，甚至发泄情绪，学习解决伙伴之间的矛盾，维系友谊。在这里，儿童的小秘密得到了保护，他们可以放心地在这里相互倾诉彼此眼中的世界，创造属于他们自己的“文化”。

          三、从封闭式空间转向开放式空间
         传统的幼儿教育将幼儿园的教室设计成了一种封闭式的“方状结构”，儿童被固定在特定的区域，以方便教师将他们作为一个整体进行集体教学和管理。这种刻板的教学空间组合已经无法满足现代多样化教学活动的需要，随着教育改革对儿童主体性和个性发展关注度的提高，“开放式教育”的呼声越来越高。“开放式教育”就是将学习的自主权交给儿童，教师为儿童提供开放的学习空间和充足的学习时间，让儿童享受学习的快乐。
          为了顺应“开放式教育”的要求，西方一些国家的幼儿园改变了固定的教室规划，打破了整齐划一的桌椅摆放方式，儿童可以非常自由地选择座位。更值得注意的是，针对传统的自我封闭式教室而采取的一种新的教学空间设计方式——“开放式教室”应势出现.    “开放式教室”的设计类型和空间规模多种多样，如取消内部墙壁，班级与班级之间可以进行教学互动：设计专门的空间作为开放式教室；将流动区域（走廊、活动室等）与教学空间融为一体，将户外活动场所作为教室的一部分等。
        “开放式教育”要求教学空间具有开放性，对于幼儿园来说，教学空间的“开放”不仅可以通过打破教室之间的阻隔来实现，更应该将教学空间延伸到家庭和社区，最大程度地运用各种教育资源，为儿童提供多种活动的途径，到他们所熟悉的生活区域进行实地观察与探索，丰富他们的生活体验。
         在更为广阔的教学空间中，儿童能够在自由的学习氛围中发现问题、提出问题、探索问题、解决问题，然后获得知识。

         四、从公共空间转向个人空间    我国的幼儿园一直以来非常注重集体活动，强调大家一起活动，一起游戏。幼儿园在空间规划上也大多注重团体交流活动，较少考虑儿童对个人学习空间的需求。其实，在公共空间中，儿童的个体行为表现变得“透明”，在过于暴露的空间中他们会按照规范的要求，按照大多数儿童的表现来要求自己。结果，每个儿童只会努力地“求同去异”，习惯集体生活，这与当前我们所倡导的“鼓励儿童个性化发展”是相矛盾的。
         当儿童的活动空间过于狭小时，个体的行为和情绪会产生一系列的变化，如容易焦虑、烦躁、发怒、攻击他人行为等，这些不良的情绪体验必将使儿童的思想受到束缚，思维受到限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私，儿童也一样。对于他们来说，总有一些想法不想为外人所知道，而这些独特的想法恰恰都是创造力产生的源头。如果要培养儿童的创造力、好奇心，就应该从尊重儿童的隐私做起，为他们提供足够的独处机会，创设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的结合体，让儿童既有充分交流分享的机会，也有独立思考的空间。
         现在欧美一些幼儿园的教室为适应“开放式教育”与“问题教学”的要求，已经出现了所谓的“儿童办公室”的空间设计，以提倡和鼓励儿童独立学习、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每个儿童都有自己独立的学习空间以避免相互干扰，和成人一样，儿童在一天当中也需要独处的时间，需要一个不必与他人互动的空间，一个可以自己思考的空间。因此，在集体教学的大背景下，幼儿园在进行空间规划时应考虑到儿童的个性发展的需要，灵活驾驭各个教学空间的综合需求，既让儿童充分参与同伴互动，体会交流的乐趣，又要为儿童创设独立思考、反思的空间，满足儿童自我探索，自我提高的需要；既要创造条件让儿童享受“开放式教育”的自由，又让儿童拥有“属于自己文化的空间”。
         在幼儿园里，儿童应该在“生成性整合空间”中受到启发，培养兴趣：在“多样化空间”中锻炼心智，获得认知；在“开放式空间”中自主学习、主动探究：在“公共空间”中充分交流，享受互动：在“个人空间”中冷静思考，深化认知。
          为儿童创造自由发展的学习空间本质上是实现儿童自我的教育，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个性解放。幼儿园的教学工作是让儿童在教师的支持下，在空间文化的熏陶下获得知识，培养能力，开发独具个性的精神领域。手工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