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幼儿教师对幼儿“生产性的爱”——记南京师范大学幼教发展中心“用爱守护童年”教育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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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幼儿教师热爱幼儿，是幼儿教育的基础和实现教育最高境界的前提。我们开展“用爱守护童年”教育叙事研究，强调教师对幼儿“生产性的爱”，倡导关爱儿童、尊重儿童、理解儿童、研究儿童、放飞儿童，教师与幼儿在爱的过程中相互成就，最终形成具有“生产性的爱”精神的儿童文化、教师文化和管理文化。
　　[关键词]幼儿；幼儿教师；生产性的爱；童年
　　南京师范大学幼教发展中心的宗旨是“用爱守护童年”，给每一个孩子一个幸福的童年。但是，我们教师对幼儿的爱不是至高无上的、纯消费性的爱，而是“生产性的爱”，教师和幼儿在这种“爱”中体验爱、发现爱、学会爱、创造爱；教师是爱的主体，通过关爱、尊重、理解、研究、放飞儿童，促进幼儿和自身专业成长，最终建构具有“生产性的爱”的文化。

　　一、解读幼儿教师对幼儿“生产性的爱”
　　（一）“生产性的爱”的内涵
　　1．“生产性的爱”的提出
　　师爱具有高度的责任性、无私性、广泛性、教育性等。在幼儿园里，教师对于幼儿的爱对幼儿具有感化作用，对教师具有激励作用，对幼儿教育具有推动作用。幼儿教师要对幼儿充满爱，这是共识。但是，我们却经常听到幼儿教师师德沦丧的负面评论，听到教师压力大、疲惫不堪的呼声，我们认为，这是把师爱拔得过高，把师爱神圣化的结果。其实，真正的爱，不仅只是幼儿能感知到的，教师也应能感知、获得，这种爱应该具有双向互动性、创造性和生产性。因此，我们借助弗洛姆的观点，提出真正的爱是“生产性的爱”，它是爱最成熟的一种形态，爱者在爱的过程中发挥潜能，这种爱既是给予，也是成长，它不以消灭对方的独立性为代价，也不以牺牲自我为基础，而是在爱的过程中相互成就。
　　2．“生产性的爱”的内涵
　　弗洛姆在其代表作《爱的艺术》和《为自己的人》中都阐释了真正的爱——“生产性的爱”的本义。“生产性的爱”的本质是在爱中人运用自身的力量发挥人的潜能，通过给予，最终创造自我，实现自我。
　　“生产性的爱”是爱的真正本质，集中体现在关心、责任、尊重和了解四个因素中。首先，“生产性的爱”表现在关心上，真正的关心是主动的关注，如果缺乏主动，就不是爱。其次，“生产性的爱”表现在责任上。爱和责任不可分。“责任并不是一种由外部强加在人身上的义务，而是我需要对我所关心的事情作出反应。”1第三，“生产性的爱”表现在尊重上。尊重就是关心个体自身的成长和发展，就是尊重对方的个性自由，并不是利用对方，或让对方屈从于自己。第四，“生产性的爱”表现在了解上。有了关心、责任和尊重而缺少了解是难以实现真正的爱的。“爱是认识的唯一途径”，“在爱的行为中，在对他人渗透的行为中，找到了自己，发现自己，发现了双方，发现了人”2。关心、责任、尊重和了解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在一个成熟的个体身上我们会发现这四者。只有生产性地发展自己能力的人，才能真正拥有爱、获得爱。
　　“用爱守护童年”强调的就是以教师为主体的爱。教师在爱的过程中发挥自己的潜能，这种爱既是给予，也是成长，它不以消灭幼儿的独立性为代价，也不以牺牲自我为基础，而是在爱的过程中与幼儿一起创造爱、相互成就对方的成长。我们的“用爱守护童年”，也包含了弗洛姆“生产性的爱”的四个因素：关心、责任、尊重和了解，再结合其他教育理念和自身情况，我们建构了自己的核心要素，即关爱、尊重、理解、研究与放飞。

　　（二）幼儿教师对幼儿“生产性的爱”的本质特征
　　“用爱守护童年”强调“生产性的爱”，其特征体现为：
　　1．明显的全纳性
　　全纳，最通俗的解读就是一个都不能少，全部纳入。我们“生产性的爱”具有全纳性。首先，教师对幼儿的爱，是面向全体幼儿，教师对所有幼儿都应怀有同样爱，而幼儿感受到的爱、习得的爱也不仅仅是针对某个教师，而是泛化的爱。因而，这种爱没有歧视和排斥，是公正、公平的。其次，这种爱是相对平等的，是针对每一个幼儿甚至教师的不同特征和不同发展需要而给予的。
　　2．双向互动性
　　于幼儿而言，“教师爱既是教育者高尚道德的自我表现，又是一种教育手段，在教育过程中是一种十分重要的教育力量”3。师爱具有明显的教育性，能够使幼儿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从而发现爱、感受到爱，进而去表现爱，最终发展成为一个充满爱的人。幼儿一开始可能只爱教师，但当这种爱在与人、事、物互动时会传递、延续、发展，幼儿最终从被爱到示爱，最终学会主动关爱他人。
　　于教师而言，教师对幼儿产生一种发自内心的主动的爱，就能够想幼儿所想，乐幼儿所乐。在这里，幼儿教师不是单纯地付出和牺牲，教师在给予爱的同时，也把自己的生命力展现出来，给自己欢乐、知识和体验，从而实现自我，获得职业幸福感。
　　在“生产性的爱”中，爱的双方都变得富有。这种爱体现在对他人存在价值的肯定上，并以此为基础表现出对爱的客体的关切、尊重、了解等积极的情感和能力。在这个过程中，教师和幼儿的生命都获得了提升，生命存在感也都得到了提高。
　　3．生产性
　　正如弗洛姆在《占有或存在》中所讲的那样：“爱是一种生产性的行动。它包括留意于某人(或某事)；了解他(她、它)，关心他(她、它)，对他(她、它)感到愉悦——无论他(她、它)是一个人，一棵树，一幅画，一种思想；爱意味着，唤醒他(她，它)的生命，激发他(她、它)的活力；爱是更新生命、促其成长的过程。”4按照弗洛姆的观点，关心、责任、尊重和了解的爱，不仅能满足自己和他人爱的需要，而且能满足彼此成长的需要，这是一种在上升的生长中创造的爱，它具有生产性和生成性。

　　二、“用爱守护童年”的内容
　　童年是可爱的，童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用爱守护童年”，应该是用“生产性的爱”呵护童年，结合弗洛姆“生产性的爱”的观点，以下以教师作为爱的主体，来探索“用爱守护童年”。
　　1．“用爱守护童年”意味着关爱幼儿
　　《幼儿教育指导纲要（试行）》提出：“以关怀、接纳、尊重的态度与幼儿交往”。关爱幼儿是保证幼儿健康成长的前提，只有关爱幼儿，才能理解、接纳幼儿，用心去解读幼儿、支持幼儿。要想让每个幼儿都健康成长，教师要不断地付出自己的爱和关心去引导幼儿。
　　“用爱守护童年”以爱幼为集中表现，意味着用爱关爱每一个幼儿。教师以幼儿为中心的思想，把幼儿发展作为教育教学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把是否有利于幼儿身心健康发展作为教育教学的目标和检验标准。这种爱不仅无私，而且理性，严慈相济。
　　“用爱守护童年”以爱幼为集中表现，还意味着用爱营造温暖和谐的氛围和环境。成长环境直接影响幼儿身心健康，如何营造有利于幼儿健康成长的环境呢？用“生产性的爱”来营造。教师要学会调节自己，提醒自己像母亲般去爱每一个幼儿，与幼儿一起共同营造温暖、和谐的氛围和环境。

　　2．“用爱守护童年”意味着尊重幼儿
　　首先，尊重幼儿自主发展的权利。尊重就是尊重幼儿发展的速率，不把成人的要求强加于幼儿。每一个幼儿都是独一无二的，都以其独特的方式来表达对世界的理解，要重视发展每一个幼儿的优势，挖掘每一个幼儿的潜力，满足每一个幼儿的发展需求，促进每一个幼儿的自主发展。
　　其次，尊重幼儿的发展规律和人格。幼儿处于人生发展的起始阶段，在幼儿园生活中难免会面临困难，出现差错、失误，不适当的评价与批评都会挫伤儿童的自信心，因此，我们要遵循幼儿的年龄特征和发展规律，尊重幼儿的人格。
　　弗洛姆说：“尊重意味着能够按照其本来面目看待人，能够意识到他的独特个性；尊重意味着关心另一个人使之按照其本性成长和发展。”5教师尊重幼儿，应该对幼儿多一点激励和宽容，幼儿的独特个性和身心发展规律，肯定幼儿的闪光点，发掘幼儿的潜力，使幼儿健康、快乐地发展。

　3．“用爱守护童年”意味着理解儿童
　　幼儿的世界是神秘的，是丰富多彩的。“用爱守护童年”意味着理解儿童。理解是教师走进幼儿的内心世界，体会幼儿的想法，感悟他们的心灵世界，使幼儿与教师自己的精神世界完全融为一体，但又不以教师的思想替代他们的思想。教师怎样去理解幼儿呢？第一，要理解幼儿成长的需要，理解幼儿积极向上的自我发展动力。第二，教师蹲下来与幼儿平等交往。幼儿不仅仅是教育对象，也是生活的主体。第三，尊重幼儿的选择，教师在理解幼儿时，注意分析其行为选择的背景，以求得对其更深刻的理解。
　　只有真正理解每一个幼儿的内心世界，我们爱的关心才能落到实处。正如我国现代教育家林砺儒说：“你要热爱儿童，才能了解儿童。你了解他们越透彻你便会更热爱他们。因而热爱和了解是互为因果，互为发展的。”6理解幼儿是开展教育教学工作的基础和前提，教师只有用一颗宽容、细致的心去接纳、体会幼儿传递的信息，关注幼儿的需要，解读幼儿含义，为幼儿创设充满关爱、温暖、尊重和支持的精神心理环境，使幼儿获得充分的安全感，被尊重感，幼儿的情感、态度、行为和个性才能得到充分和谐的发展。

　　4．“用爱守护童年”意味着研究儿童
　　教师不仅要关爱、尊重、理解幼儿，还要研究幼儿，给予幼儿有效的支持。教师要研究幼儿是什么。幼儿在“爱”的活动中展示自我，展现自我的经验和发展情况，因此，教师以发展的眼光研究每一位幼儿的发展和个性特点，研究幼儿一日中的游戏、学习、生活表现，研究幼儿的生活经验和发展阶段。教师还要研究儿童能做什么。通过走进幼儿的心灵，与幼儿进行心灵上的对话，通过有效的支持，促进幼儿最近发展区的发展。

　　5．“用爱守护童年”意味着放飞儿童
　　放飞幼儿是我们永恒的追求。我们用爱给孩子一片自由的天空，相信幼儿能自由飞翔，对每一个飞翔的幼儿都给予希望。
　　相信幼儿是教师对幼儿提出希望的基础。每一个幼儿都有积极向上的追求和自我完善的愿望，教师在与幼儿互动的过程中，充分地信任幼儿，相信每个幼儿都有巨大的发展潜力和自主意识，相信每个幼儿都能健康、和谐地发展，相信每个幼儿都有独特的个性与丰富的精神生活。只有相信幼儿的潜能，教师才能寄希望于幼儿，精心培养幼儿。
　　幼儿教师要相信幼儿的潜能，更要给幼儿鼓舞和激励，为幼儿的点滴进步感到由衷的高兴。同时，更要给予希望。给予希望是一种精神的诉求，不仅包括信任，还意味着耐心和等待，意味着教师用发展的眼光去看待幼儿。

　　三、 “用爱守护童年”的追求
　　“用爱守护童年”，给孩子一个幸福的童年，是我们的办园宗旨。我们结合中心文化建设的实际，构建一种具有“生产性的爱”精神内涵的文化，不仅具有一定的理论深度，也具有现实的可操作性。“生产性的爱”的文化精神是和谐文化的精华，以“生产性的爱”引领幼儿园文化建设，不仅是提法上、语言上的创新，更是办园理念、教育观念上的创新。具体表现为：
　　1．关注成长的儿童文化
　　幼儿是在爱中成长的。我们的儿童文化在体现“生产性的爱”的基础上，关注幼儿成长。我们追求的目标是让幼儿快乐有爱的成长看得见。因此，我们尊重生命、尊重生活、尊重成长，用爱伴随幼儿成长。教师让幼儿用一颗灵动的心来感受生活、感受爱，让幼儿发现爱、体验爱、懂得爱、珍惜爱、学会爱。我们与幼儿一起不断建构充满爱的文化氛围，形成关爱、尊重、理解、研究、放飞儿童的儿童文化。
　　2．体验幸福的教师文化
　　南师大幼教发展中心致力于建立一支充满爱心、专业性较强、敬业奉献、团结向上的团队。我们也用“生产性的爱”建构教师文化，关注每一位教师的专业发展。我们关爱、接纳所有的成员，理解每一位成员的发展需要，培养每一位成员，支持每一位教师。在中心和园部层面形成关爱、尊重、相互支持、共同成长的教师团队。这里的教师，会更有爱心，更专业，能更轻松地工作，快乐地生活，有职业幸福感。
　　3．从容的管理文化
　　爱的目的是让心灵自由。因此，我们的管理文化也强调“生产性的爱”。我们以从容的心态去建构团队，我们不急于求成，而是耐心等待。我们用“生产性的爱”去关心团队中的每一位成员，唤起每一个成员的责任心和爱，去关爱孩子、理解孩子、研究孩子，不断提高成员自身的业务能力，让每位成员有幸福感和人生的存在感。（张平）
　　[1] （美）弗洛姆.为自己的人[M].孙依依，译.北京：三联书店，1988：105
　　[2] （美）弗洛姆.为自己的人[M].孙依依，译.北京：三联书店，1988：105
　　[3] 瞿保奎,李涵生.教育学文集.教师[C].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171
　　[4] （美）弗洛姆.占有或存在——一个新型社会的心灵基础[M].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89：40
　　[5] [美]弗洛姆，孙依依.为自己的人[M].北京：三联书店出版社，1988：253
　　[6] 林砺儒文选[C].北京：北京教育出版社，1984：243 手工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