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太太和坐不住先生”幼儿园——德国的另类幼儿园

来源: 浙江学前教育网　　有0人参与

我很小，但我很快乐！为了给孩子理想的幼儿教育，许多德国父母自己动手打造理想的幼儿园，值得中国的父母参考。初夏，德国大学城敏斯特沉浸在温柔的阳光中，位于市区大学旁的“小胖太太和坐不住先生”幼儿园里却一片嘻闹。早餐已经结束，刚满一岁的菲德莉克正在厨房帮忙。虽然她还不及洗碗机一半高，还不太会说话，却能正确、自信的将白瓷碗、刀叉放进洗碗机里，老师一点也不用担心她会砸坏东西或伤到自己。 “运动室”里，堆满二手床垫和各色大椅垫，让小朋友尽情的冲撞攀爬，发泄他们几乎可以用来发电的精力。六岁的乔安娜正在圆形的蹦蹦床上弹高跳低，其它小朋友排成一排，迫不及待地数着1、2……13、14、15，换人了！推挤中，两岁的于辰被用力推开，大哭起来。一旁的老师清楚掌握状况，没有指责，由着小男生哭，两分钟后，老师温和的说，“辰，你刚刚被乔安娜推了一下，很委屈，对不对？现在应该哭够了吧？”于辰点点头，立刻收起抗议式的哭声，用袖子擦去鼻涕眼泪。美劳角落的书架上，放置着小朋友用纸浆做成的骑士头盔。墙上贴满15名小小科学家研究学习的成果。夏天是水，秋天是树叶。上学期的主题是大自然，藉由观察水、植物和生物，传递适合幼儿的生物常识以及环保概念。一位学生物的家长带队到附近的小池塘，教小朋友用放大镜观察水蚤，回来以后翻小小百科找水蚤的特征习性，再把印象中的水蚤画出来。从五颜六色的画作中，大家得出一个结论：水是透明的，颜色会随着背景而改变。 15个小朋友再分成三个研究小组，透过实验，比较植物成长所需的养分。一组比较太阳下和冰箱里的植物，看温度的影响；一组比较太阳下和铁罐里的植物，看光线的影响；另一组则比较水分的影响。最后向大家报告研究结果。 5 个还需要包尿布的小小孩也懂得研究和报告？“混龄的好处就是大的会教小的，解释给小的听，而小的会模仿大的，”幼儿园负责人芙尔特老师笑着表示，重点不在研究的成果，而在动手做、合作的过程。这学期则强调“我们属于一个团体”的社会性主题，以配对游戏、团体合照拼图、分工合作办派对等各种方式，协助小朋友了解团体认同。大孩子教小孩子当然，三岁以下的小小孩在注意力、理解力、体力各方面有很大的个别差异，三位专业老师不但替他们订出专门的时间表（例如11点先吃中饭，然后睡午觉，其它较大小孩则照一般作息时间），也观察周遭活动是否超过他们的负荷而随时调整，例如玩游戏、做劳作时不一定要有头有尾，累了随时可以进房间休息；但是吃完饭后的碗盘、玩完的玩具得自己收拾。这里的小朋友的确比较独立、有同理心。一岁的迪亚戈是新生，还处于分离焦虑，一直哭着要找妈妈。自己还包着尿布的琳，也才两岁，就已经懂得拿会说话的小娃娃去逗他了。 5个从1——6岁的小孩，把“小胖太太和坐不住先生”幼儿园当成第二个家。不论来自德国、中国、秘鲁、智利或甘比亚，他们像兄弟姊妹一般扶携成长，潜移默化中学习独立，同时也学习尊重不同的文化和语言。像“小胖太太和坐不住先生”这样具有都会性格、个别特色的迷你幼儿园，全德国只有9000所（相对于266万名六岁以下儿童），尤其集中在双薪、单亲家庭众多的大小都市。从彩虹儿、地窖精灵、土拨鼠、彩色啄木鸟等各种好玩的名称，就知道它们异于传统和多样化。家长搞革命传统上，保守的德国人认为小孩不能离开母亲。因此公立或教会幼儿园只收三岁以上到六岁（学前）儿童，一班20——5 名儿童只配置两位老师，而且只开放半天。1970年代，标榜反权威意识形态的学生运动风起云涌，全面批判社会，认为要改革社会必须从幼儿园教育开始，必须从重视个别发展做起；加上妇女解放思潮推波助澜，强调母亲也有工作、求学的权利，因此年轻的父母们在法兰克福成立了第一所所谓的“家长自办幼儿园”。 30年来，反权威的意识形态早已被实际需要所取代。当初被视为“搞革命”的家长自办幼儿园，早已成为双薪、或无暇全职照顾幼儿的父母的最好选择。全德十六邦邦政府都给予认可及财务支持。各邦社会部除了出版家长自办幼儿园手册，教导成立步骤、准备事项，更有全国联盟，协助家长克服法律、官方障碍，申请成立幼儿园。每所幼儿园每年所需经费，也有不等比例来自邦或市政府（鲁尔工业区所在北莱因西伐利亚邦的补助比例数全德最高，约96%。家长自办幼儿园标榜迷你、个人化。通常招收 15 个从四个月到六岁以下的小孩，从早上7 点半开放到下午4 点，因此聘用的老师也较多，从3——5位不等。老师们不仅要看管照顾，还须在知性、情绪、生活习惯上引导孩子。但家长并不因为没有后顾之忧，就把教养孩子的责任完全丢给老师，反而必须承担更多责任和工作。家长一手催生幼儿园。先选择最理想的教育理念，张贴征人启事或透过私人关系，寻找认同此理念的老师和其它家长，租借适合的场所，接洽市政府、邦政府青少年局等官方单位，到幼儿园开学，从无到有全靠家长奔走联系。成立之后，日常运作家长也事必躬亲。三位家长组成的董事会担任亲师之间的桥梁，下有各类分工，定期召集所有家长开会，讨论大小事项。每月举行一次、甚至两次的亲师会，并非交代一下学期大事，家长联谊或互吐苦水就散会，而是真正公开讨论，并且共同做出决定。例如，讨论老师根据家长的教育理念所提出的作息表、学期活动、节庆计划，组织细节。或者，每学年开始前根据缺额选择家长。名声好的幼儿园每学期申请的家庭几乎是缺额的十倍，因此符合招收资格（通常的标准是年龄、性别、家庭状况，以及各幼儿园特别的要求）的小孩，其父母必须向所有家长介绍自己和小孩，以及前来申请的理由，然后由全体家长投票共同决定，好像求职面试一样，一位两个孩子都在这类幼儿园的妈妈回忆。这样共同决定的过程固然费时，但选出来的家长都有一定水平，特别是有共同的教育理念，奠定日后合作的基础。除了密集沟通，家长平常还必须参与很多工作，包括轮流买菜、整理花园，扫地、协助各种活动等。幼儿园阶段的重点不应该在学习效果而是让孩子产生自信培养自信比知识重要正是因为家长的事事与共，这类幼儿园的多样性令人羡慕。森林幼儿园重视探索大自然，没有教室，不论晴雨寒暑都待在户外；瓦道夫幼儿园强调儿童身心灵的整体发展；蒙特梭利幼儿园则完全依据意大利教育家蒙特梭利的理念和教材，提供和残障儿童的共处。更多的幼儿园不依循单一教育哲学，纯粹以幼儿需要为中心。家长自办幼儿园普遍重视儿童美育、体能、社会性的发展。玩，在每天生活中占很大比重。每周固定的活动有运动、游泳、音乐、森林散步，再辅以陶土、木作、儿童戏剧、社会生物常识等，家长或老师可以随时提出修正建议，因此活动安排的弹性很大。完全不同于中国的幼儿园以写字、英文、计算机等智育静态的训练取胜。我们不要把幼儿园变成一个小小学，况且小孩从游戏中学到的更多、更真实，孩子在爬树过程中学到的身体部位的整合、自信，比知识更重要，“小胖太太和坐不住先生”幼儿园负责人芙尔特老师说。德国人普遍对幼儿教育的看法正是如此。巴发利亚邦邦立幼儿教育研究所所长弗苏纳凯斯认为，幼儿园阶段不管学习外语、计算机、运动、舞蹈都可以，但是重点不应在学习效果，而在于让孩子产生自信。家长自办幼儿园受到都会家长、小孩喜爱的另一大特色就是个人化。各邦政府明文规定，一班15个小朋友（其中有4名三岁以下）配置3 位全职、1 位实习老师，有时还有 1 位半职老师，平均4.5个大人。由于师资充足，加上亲师密切合作，因此整个幼儿园的关系非常个人化，而且也得以真正注重、启发孩子的个别性。和传统大型幼儿园家长每天只在接送小孩时和老师寒喧几句的情况完全不同。舍文学和哲学而改念教育的施若德，今年32岁，是幼儿园里少见的男老师。他因为喜欢以最直接、最单纯的感觉去面对孩子，喜欢那种亲密的家人般的感觉，幼儿园老师的工作也让他愈来愈发现自己。今年初，他的父亲去世，“小胖太太和坐不住先生”幼儿园全部的家长都知道，他得以用真正的心情来和大家相处，见面时不用客套寒暄，不用强颜欢笑。这种感觉非常自由，这样几乎比家人还亲密的关系，在大型幼儿园找不到，施若德说。他也亲自为小朋友量身订做生日礼物，用果酱玻璃瓶为三个孩子做雪花水晶球，分别在瓶里黏进一辆脚踏车、一只天竺鼠、一个戴潜水镜和穿蛙鞋的芝麻街玩偶尔尼。玻璃瓶一摇，亮晶晶的雪片就像老师细致的爱心。完全不同于大型幼儿园，生日礼物只能动员妈妈们缝制大家都一样的填充布老鼠。德国的另类幼儿园值得中国借鉴给中国的启示家长的热心支持使得幼儿园得以持续，但也有幼儿园缺乏连续性，旧家长因小孩长大离开，新来的家长全盘改变理念或做法，让老师们无以是从。危机就是转机。家长自办幼儿园不但对小孩有长远影响，对德国的幼教制度也多所刺激。传统幼儿园逐渐开放全天名额，并且举办类似的活动，例如父母都不参加、全体小朋友和老师在教室里露营过夜。中国家长从小就为儿女的教育头痛。一位广州市的上班族妈妈为免女儿舟车劳顿，就近将四岁女儿送到住家楼下的幼儿园。她观察女儿每天从幼儿园背回来的东西，“好像永远在写字。”问女儿在学校都做什么？她惯常的回答是，“吃饭和睡觉。”这位妈妈心疼但无奈地说，“我要的真的不多，就想让她有伴可以一道玩，有群体生活，生活只要好好玩就行了。这会很难吗？这很奢侈吗？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小，得写字、学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也许，集合一群心有戚戚、又有行动力的家长，中国也可以有大人欢喜、小朋友喜欢的另类幼儿园。